“這是……”堅志驚愕。

“你該是知道的，燦霖的原身……幾乎整個丹穴山都在尋我，連我爹娘都想叫我不認燦霖，可我怎麼能不認她？她就是我生下的，是我和啟航的孩子，我們在她誕下後，一日都未離開過她，我們一點點的用法力孵化她，她就是我們的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柳約眉道。

“你膽子真大，竟還躲在丹穴山，躲在最熱鬧的靈瑞峰，還将生意做的這般紅火。”堅志感歎。

“越是最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柳約眉道：“起初，我也四處奔波，東躲西藏，可越是那樣，越是被追上，被發現。我想起了啟航與我說的，他曾說，願意陪我開一家這樣的店，他已經走了，我要帶着他的那一份，活下去。我琢磨了一些歲月，用手頭的材料，做了這個額飾，普普通通，但卻蘊含不容察覺的術法，隻要戴上它，旁人看向我時，便能模糊她的記憶，叫她看不真我的真容。如此，我就在這鬧市之中，也自信無人識出。”

“好手法！隻聽聞将首飾做成暗器，做成武器，沒想到，還有這般用途。”堅志真心稱贊。

“燦霖到底出了何事？堅志哥來尋我，斷不會隻為告知我霖兒平安！這些年來，我在此處，長吟宮是知曉的，正是為了霖兒，我不敢靠近她，不敢與她相見，甚至不敢與母親和阿璟見面。方才見到這玉石，我知是哥哥前來，我心下便知曉，定是霖兒出事了，否則，否則母親絕不會說出我的行蹤，阿璟亦不會。”柳約眉道。

“你莫急，孩子沒事……”堅志道。

“我能不急麼？若霖兒沒事，哥哥又怎會說是為孩兒前來？若不為孩兒，哥哥又是何目的？”

堅志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來，确是為了孩子。但不是你想的那般。”堅志道：“阿雪，你是如何打算的？一輩子就藏在這裡，一輩子就遠遠的看着女兒卻不能相認不能相見？”

“這些年我都看見了，母親對霖兒很好，她總會帶着霖兒到靈瑞峰來，遠遠的，我看到霖兒從一點點長大，雖然看不真切，但我知道，霖兒一定是個聰慧，漂亮，乖巧的孩子。母親象當年承諾那般，她認這個孩子，我們霖兒就是啟航的孩子。霖兒也象啟航期盼那般，跟星兒一起長大，如同難親生姐妹。”柳約眉道：“做母親的，看到女兒過的好，便能知足了。我想着，我就這麼遠遠看着她，看着她長成大姑娘，看着她嫁人。”

“嫁人？”堅志沒想到，這麼多人都惦記着勝兒的婚事。

“是！雖說現下她還小，但姑娘家，總有長大，總有嫁人的一天。我想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這麼些年，當年的事，雖沒有結果，卻也都淡了。母親那般疼愛啟航，當初啟航與我成婚時，母親是那樣的上心。如今，母親自不會随意對待霖兒。何況，還有阿璟這個當脈主的姑姑，還有星兒那個做宗女的姐姐，長吟宮不會委屈霖兒的，長吟宮定會給霖兒擇個好夫婿。待她成了婚，日子安危下來，我大可與她相認。到時候，便是丹穴山的這些峰再不容我們，也不怕了。”柳約眉說着心内打算，臉上皆是笑意。

“你是覺得，她嫁了人，便有了依靠。”堅志道。

“不是麼？”柳約眉道：“若是啟航沒有做傻事，我又何至于有家不能回，有兒不敢見啊！”

“可萬一呢？萬一……孩子沒能嫁給可依可靠的，隻是尋了個平平無奇，踏踏實實的呢！”堅志道。

“怎麼會呢？霖兒可是政安世子的孫兒，當今鳳族族主的長輩，況且，母親那般傲氣，怎能容忍霖兒在終生大事上犯糊塗。我信得過阿璟，她是霖兒的姑姑，這些年，霖兒住在長吟宮内，與星兒一處長大，阿璟會為霖兒做打算的。”柳約眉仔細一琢磨，道：“哥，莫不是孩子大些了，要訂婚事了吧！莫不是因為霖兒的原身，遭了嫌棄？”

“不是，不是。我隻是聽你提起，便随口一說，我胡說的。”堅志道：“阿雪，你那般信璟兒？”

“你這做哥哥的，怎麼問這種話？”柳約眉道：“若真算起來，我與阿璟相識相處，并沒有多少歲月，但我知道，她是一個好性子的善良姑娘。我當然信她。”

堅志心内複雜，話鋒一轉，道：“阿雪，你在靈瑞峰，不就是為了能夠見到孩子嗎？而今，孩子不在鳳族了，孩子去了天宮，你可以去那裡，與孩子相見相認。便是丹穴山有所察覺，那也無需畏懼。天宮之内，自有天後做主，各族各界，不敢造次。”

“霖兒去了天宮？”柳約眉道：“怎麼會，去年，我還瞧見她去靈犀宮做客，有母親和阿璟陪着，我瞧見了的，她就戴着我新送她那套首飾，與她甚是相襯。”

“她在太天宮呆了一些歲月了。這些年，你瞧見的，該是星兒。”堅志道。

“這怎麼會，這怎麼能呢？怎麼是星兒？”柳約眉道。

堅志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道：“她在長吟宮犯了些錯事，為了一支簪子，險些瞎了星兒的眼。姨母要罰她，我不忍，便将她帶去了天宮。想着，叫她在外頭，吃吃苦頭，能知曉家中的好。可這孩子，許是命好吧！遇上個不錯的師父，被寵壞了，禍闖到了當今太子妃頭上。太子妃已叫人去魔界尋她的爹娘，我想，在魔界來信兒前，還是叫她見見你為好。”

“怎麼可能？霖兒怎會如此頑劣？她的爹娘，我就是她娘啊！啟航就是她爹爹，她跟着她的親祖母長大，還去魔界尋什麼親？”柳約眉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