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勝害怕到手足無措,急忙耷拉下頭,兩隻手,不安的捏在一起。
睿璟忙道:“她們姐妹關系好,這些首飾,難分彼此,這幾日,戴勝身上的首飾,哪個不是她姐姐的啊!戴勝這孩子,就是粗心大意。郡主送的一片心意,她也不說收好,星兒見這簪子别緻,沒多想,便戴了。”
“對啊!我說怎麼這支簪這般好看,沒想到,是郡主的眼光。”燦星道。
“原是這麼回事啊!吓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姐姐搶了妹妹的呢!我心裡頭還想着,要搶,也該回去了再搶啊!這麼明目張膽的,該說蠢還是壞啊!”雲霓笑道。
族主夫人急忙拉了雲霓一把,輕輕敲着女兒的頭,說:“雲霓,你這話說得,有些無禮了。”
“都是熟人!娘,你太生分了吧!靈犀宮和長吟宮,都是好幾代人的世交了。我舅高祖母在這兒呢!都是一家人。”雲霓道。
“你這孩子。”族主夫人無奈又寵溺。
欣桐客氣道:“小郡主說的對,長吟宮和靈犀宮是一家,都是親人,無需拘謹。但小郡主這聲舅高祖母便無需再提了。”
“孩子說的對。舅曾祖父去的早,平日裡,我們各有身份,為一族之主,一脈之首。便沒顧及許多。但我們心中都記得,您就是我的舅曾祖母,是雲霓的舅高祖母啊!”族主夫人道。
此話叫欣桐心中歡快,卻又不能明面表現出來,她不再推辭。
雲霓伸手拔下燦星的簪,道:“既說清楚了,那是否得把簪還回去了?”
雲霓拉過戴勝,将簪插入她的發間,道:“我眼光甚好,這簪還是跟戴勝相般配。”
燦星又氣又惱,鑽進母親懷中,睿璟心疼的抱住女兒,心想,這個刻薄的丫頭,是鐵了心叫我家女兒難堪。
睿璟自不能得罪族主一家,便話頭一轉,再次瞄準戴勝,道:“姨母,戴勝這孩子,也真是的,星兒拿錯了,她也不提醒。幸是沒有外人,不然倒叫人誤會了星兒。”
欣桐不滿道:“戴勝,快給姐姐和郡主道歉。”
雲霓道:“戴勝何錯之有?”
欣桐道:“她連自己的東西都看顧不好,幸是及時發現,經過這一次,今後,她好長個記性,再不犯一樣的錯事。”
雲霓還想争辯,被母親制止。
族主夫人有意岔開話題,提及其他,暗示衆人,将這小小風波輕輕揭過去。
于大人而言,孩子們的事,無傷大雅,自是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對于孩子來講,那些難堪和屈辱,是巨大的,甚至是難以承受的。
戴勝萬分希望此事輕輕揭過,再不提起,她害怕祖母的嚴厲,表姑的勸導,還有姐姐的責備。
燦星卻無法揭過此事,她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出如此大的醜,她對自己在長輩面前,尤其族主夫人和雲霓郡主心中的形象甚是在意。
待她們真正踏上歸途,離開靈犀宮,坐進歸程的車裡。
戴勝勸在一個角落,她隻覺得靜的可怕。
欣桐端坐中央,一旁是睿璟相伴,燦星委屈的窩在母親懷裡,一直強忍着情緒,此刻終不再隐忍,她從開始小聲抽泣,而後抖着身子,嚎啕大哭起來。
睿璟邊輕聲哄着女兒,邊偷偷看向欣桐,她心内有諸多不滿需要宣洩,可欣桐不開口,她便摸不準主意,不便向戴勝發洩。
“好了,好了。”睿璟道。
“好不了了!娘,那麼多人都看着呢!别人得怎麼看我?我稀罕那個破簪子啊?”燦星道:“那簪子我一直戴着,她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起。”
“小孩子嘛!她就算是郡主,也不過是個普通孩子,不像我們星兒這麼伶俐,她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寵壞了,口無遮攔慣了。”睿璟道:“你沒見她娘親都制止她了嘛?她心裡一定後悔着呢!你可不能為此,就想多了,更不能傷了你和郡主間的姊妹和氣。”
戴勝吓得要死,她不敢出聲,甚至想掐個隐身決,但她不能,隻好盡可能的縮起身子,努力想要藏起自己。
“郡主跟我好着呢!郡主送了我那麼好的禮物。”燦星道:“郡主怎麼會在意那個破簪子?一定是你挑撥的。”
燦星直指戴勝,三道目光直直看向戴勝,叫戴勝渾身僵硬。
“是不是!是不是?”燦星尖叫着,她已經習慣了她對戴勝錯的生活,一路被長輩偏愛護佑着,今日遭遇如此恥辱,她自然按着以往時候,長輩引導而至的思路,第一時間,将過錯歸咎在戴勝身上。她有一腔怒火,需要宣洩。雖說她平日對戴勝的疼愛是真心的,但面對個人利益時,那些疼愛和關照,隻會叫她發洩的更加理所應當,毫無負擔,她吼叫着:“我平日裡對你多麼好,你總是犯錯,哪一次長輩們責罵你,我沒有幫你了?你不懂事,每次出門我都惦記着你,提醒着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你就沒有心嗎?我丢了臉,你就光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