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雨過後,青岩山終于見晴了。
蟬鳴不斷,吹過臉上的微風都有些熱意。
接連幾日,李書陽都在教導這些弟子們修習術法。
雖說司清苡的本命器是一株草,但李書陽也從鑄劍房替她挑了一把好劍,讓她跟着一起練。
昨日沒有被靈器選中的弟子,李書陽也一視同仁。
這些人天生藏有劍心,即便沒有本命器,将來前途也不可限量。
李書陽連觀幾日,這群新入門的弟子中,根骨最佳的竟然是燕菁菁。
難怪栀烏認她做主。
而柳白榆,師兄讓他多留意些。但據他觀察,柳師妹這幾日同旁人無恙,完全不像怨念纏身的樣子。
說來也怪,師兄這幾日未曾傳信回來,莫不是出了事。
李書陽輕拍腦袋,要是平時他早就跟去了,隻是這次師兄去的偏偏是皇宮。
那是他此生絕不會踏足的地方。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日。
這幾日晚睡早起的,除了司清苡每天活蹦亂跳的,其餘弟子們皆慘叫連天,柳白榆也是一臉苦相 。
就連天雪宗的雪旸和雪顔都犯了愁。
所以,李書陽放了他們一天假。
倒也不是他體貼,隻不過今日剛好是青道宗弟子下山采買的日子。
蔬菜可以自己種,但肉禽類還是得自己下山買。
一聽要下山,衆人頓時來了精神氣。
李書陽簡單吩咐幾句,又囑咐他們天黑之前必須回宗門,便揮手讓人散去。
青岩山附近的鎮子最近的當屬揚州,柳白榆和司清苡對視一眼。
不等他倆開口,李書陽先一步道:“早去吃個飯,回來還能趕上趟。”
話音一落,柳白榆已經穩穩站在了劍身上。
如星載着她,離地面一尺之高。
這幾日在李書陽的壓榨下,這些個師弟妹們,已經會禦劍飛行了。
就是不知道技術怎麼樣。
轉念一想,李書陽還是掏出了自己的本命劍,說:“我同你們一起吧。”
意外的是,司清苡飛了十裡地不到,差點從半空摔下去。
好在柳白榆在她身旁,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看這情景,李書陽蹙眉,隔空将司清苡扯到他劍上。
下一秒,又将柳白榆也扯了過來。
這下,變成了他一個人帶着她們倆。
下山的大多數弟子選擇的也是揚州,所以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門。
燕菁菁經過他們時,朝司清苡明顯翻了個白眼,嫌棄道:“廢物。”
不等人廢話,加快了速度。
司清苡頓時急了,大聲嚷嚷:“你說誰廢物呢?”
“說的你。”燕菁菁毫不避諱。
司清苡繼續罵罵咧咧。
柳白榆盯着燕菁菁的背影,突然說:“燕師姐的修為不像是剛入門的。”
李書陽呵笑一聲,微眯着眼:“正常,畢竟是從皇宮出來的。”
皇宮?
柳白榆怔愣一瞬,不确定地開口:“難不成是公主?還是…”
李書陽默認。
柳白榆輕歎一聲,說:“青道宗不是天下第一大宗門嗎?怎麼還…”
“因為權利在哪都存在,隻不過形式不同而已。硬要往裡塞人,還能拒了不成。”
柳白榆語塞。
雖說青道宗有仁宥真人,是世人向往的修仙聖地。
但通過這幾天的了解,柳白榆覺得青道宗好像并不像世人相傳的那樣,個個身懷絕技。
事實上,他們中大多數都是些普通修士。
這樣的宗門又怎能和皇權抗争。
除了李書陽和殷鳴予這兩位佼佼者。
說起殷鳴予,柳白榆倒是疑惑,好幾日不見人影。
她問李書陽:“李師兄,這幾日怎不見殷師兄?”
“師兄他有正事要忙。”
柳白榆嗯了一聲。
想着殷鳴予接連幾日不見身影,想必他所行之事并不簡單。
一個時辰後,三人到了柳家門口。
李書陽識趣,不耽擱她們一家人相見,囑咐柳白榆和司清苡兩個時辰後在城外不遠處的亭子彙合,便自行離去了。
柳白榆硬是沒留住。
柳府門口的守衛見到柳白榆,飛奔着進去叫人,還不忘提醒身後的人去請司夫人。
院裡灑掃的丫鬟一聽小姐回來了,個個高興極了,簇擁着柳白榆進了院子。
柳夫人被人攙扶着出來,一見女兒,頓時老淚縱橫,拉着柳白榆問這問那。
司夫人趕來,同司清苡一起在柳家蹭了個飯。
司大人因為公事缺席,不過司清苡是個有孝心的,說:“沒事,我一會去看看他。”
一頓飯吃的盡興。
飯吃完,司清苡同司夫人一起去了知府縣衙。
柳家主有急事去了鋪子。
柳夫人吩咐丫鬟上了一些糕點,同柳白榆在院裡的石榴樹下小憩,母女倆都躺在搖椅上。
柳夫人生的貌美,平時又注重保養,雖然年過四十,但歲月在她臉上幾乎沒有留下痕迹,隻是贈了她幾縷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