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霁寒緊随着促狹一笑,盯着顧昀硯,唇角微微勾起,又不似在看他,更像是穿過他去看遠處,收下一衆晦澀難顯的眼神,微颔首應下,又似乎說着:“不過,既然我的病無恙了,以後同諸位大臣見面的機會就多了,一場病厄,教我少了十年的曆練,還望諸位大臣以後不要嫌棄,十年時間說短也不短,我見諸位容貌依舊,淮京說大也不大,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來回憶,也不必急于這一時。”
謝霁寒這前面洋洋灑灑地說了一籮筐,打着官腔,周圍群臣挂着笑容點頭應承着,真正說給他顧昀硯聽得,怕是隻有最後這幾句話,顧昀硯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腦海中不由得閃過幾個字來,越發是不想教人離開了。
四海清明,後謀諸事。
也不知這個人嘴裡有多少謊話,多少真話是說與他聽的。
顧昀硯是不想再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尋個由頭想将人拐走,“好不容易病愈,怎能如此操勞?那些瑣事小事何必悶心煩神,放心交給手下人做,太醫常說,重病而愈的人需要多在外走動,既出了門,何必着急回府?朕正好帶着你去個地方,朕聽說皇叔這宅院附近有個地方,前些時候出了亂子,有逆賊刺殺朝廷命官,如鈞一向最愛熱鬧,朕正好帶着一塊兒前去瞧瞧,正好散散身上的悶氣。”
帝王威嚴,顧昀硯說話的時候,周圍噤了聲,談到刺殺,某些個人站在其中,面面相觑,彼此打了個寒顫。
顧昀硯又說道:“總不會是一場重病,怪朕沒有常常抽空去侯府見你,你我二人生分了?”
謝宋賜婚,在場無人不曉,也正是這位陛下賜婚,這兩人從前也是你死我活,水火不容,起初以為是故意戲谑,可顯然這兩人之間沒有這麼簡單。
宋淮舟駐足在原地,謝氏兄弟和周遭官員也是一頭霧水,怔愣在旁,呆滞地看着,不想錯過一絲可能。
謝霁寒隐下情緒,教人捉摸不透,隻笑道:“府上的瑣事自然無法和陛下相提并論,陛下有雅興,臣當奉陪。”
宋淮舟聞言,微微颔首,揚起手,後面的侍從押解着人,領着一隊先一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