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

視線逐漸清晰，白色的裝潢在眼中沉靜着，張了張嘴。

“醫生說你是因為浴室空氣不流通才昏迷的，醒過來就沒什麼事了。”

鐘心柔微微轉了轉頭，感覺到全身軟綿綿的後就放棄了動作，不敢去細想這輕飄飄的感覺從何而來，害怕自己猶在夢中。

隻有手指用力攥住床單，才讓她的感官稍微清晰了些。

“但是看你現在的樣子，醒了也有氣無力的，我跟醫生說多住兩天算了。”

張思儉那身明黃色上衣太過耀眼奪目，刺得鐘心柔眼睛疼。

“你能不能扇我一下？”她這突如其來的奇怪要求讓張思儉很錯愕：“你精神錯亂了？”他擡手，僅僅隻是放在她臉頰那處紅紅的皮膚上。“抱歉啊，剛剛沒收住勁。”

那個地方現在還有些微微陣痛，在被他撫摸時尤為明顯。

鐘心柔的眼睛又轉回天花闆，出神地說：“我做了一個夢……不，兩個，準确說應該算一個夢中夢。”

“哦？你夢到什麼了？”

被這麼一問，鐘心柔反而沉默了，夢裡那種無助感她不想回憶。

“算了，還是别說了，看你整天胡思亂想的，腦子本來就不聰明，别再整壞了。正好到飯點了，你想不想吃點什麼？還是吃東西比較适合你。”

仰頭望向天花闆，鐘心柔隐約聽見自己的歎息。

“我不餓。”

“哦，那我自己去吃了。”他站起身，看見張思凡後故作驚訝：“哥你還在呢？”演技很拙劣，除了讓張思凡尴尬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她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遠遠看着這邊的人。“媽剛剛來電話問嚴不嚴重。”他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嚴重得很，讓媽拜佛燒香祈祈福吧。”張思儉總說些不着調的話，鐘心柔拽了他一把，對張思凡說：“麻煩哥跟媽說我沒事，讓她别擔心。”

即使知道李晟甯是萬不可能擔心她的。

張思凡似乎還有話要說，可礙于張思儉在這兒，終究欲言又止，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他離開，鐘心柔才開口：“我覺得咱們那個浴室有問題。”

“又有問題了？”張思儉毫不放在心上的語氣更讓鐘心柔覺得不對勁。

“不然你說為什麼我每次遇到這些怪事都是在浴室？”

張思儉終于認真起來，看着她說：“就算有問題應該隻是空氣流通而已，你想的那些我從來沒遇見過，也沒聽誰說遇到過，我剛剛問了我哥，他也是一樣的回答。”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安撫地摩挲着：“真的是你多想了而已。”

然而心中一直萦繞的疑慮怎麼可能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打消，鐘心柔又問：“今天從我進浴室到你發現我暈倒有多久？”

張思儉回憶起來：“你進去以後一直沒聽見水聲，過了一會兒我意識到不對，喊了你的幾聲沒人應，這個時候大概是半個小時吧。”

鐘心柔一臉“你看”的表情：“那時候我剛走進浴室正在梳頭發，還沒打開淋浴頭呢，沒有霧氣，那麼大的房間怎麼會出現空氣不流通的情況？”

這下張思儉沒話反駁了，不知該說什麼，隻能輕咳了一聲，然後支支吾吾道：“那、那也不能代表着一定是有髒東西吧。”

“反正我不想再冒這個險了。”她從床上微微支起上半身：“咱們把這個浴室封了吧。”

“什麼？”他驚訝。

“隔壁不是有一個公共浴室嗎，反正三樓就咱們住，用那個也是一樣的呀。”

張思儉對這句話表示懷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不隻咱們兩個住在三樓了。”

“你别吓唬我。”

“我哪吓唬你了，老祖宗就住在咱們隔壁，說不定它是個愛幹淨的鬼，那間浴室是歸人家用的呢。”

“老祖宗”三個字說出來時鐘心柔忽然想起一件自己差點抛之腦後的事。第一天，她睜眼了。

那個時候的她對此非常不屑，什麼鬼啊怪啊的，不都是弄出來吓唬人的嗎。不過過了一個多月，她再想起種種事情卻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事，不會都是因為那天犯了什麼忌諱吧？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