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咎眸色清冷,渾身都散發出寒氣,站在他身旁的圍觀路人紛紛挪動腳步讓道,清冷的目光掃過王府門口的衆人,視線在百裡芃身上停留了片刻後快速收回。
“微臣參加皇上,見過肅王殿下。”謝咎朝着沈闳面前走去,還未走近,就俯身行禮問安。
“謝相免禮,你來得正是時候,聽聞你之前也去過西川,對剿匪一事有功,不知道清兒說的可是真的,百裡氏一介女流當真為你們隻身犯險,探得契機?”
早在謝咎出現的那一刻,百裡芃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她盯着謝咎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隻見此人绯袍玉帶,頭戴烏紗帽,走起路來也是搖曳生姿,真是好生威風。
隻是那張臉,為何看起來這麼眼熟?除了一身官服,那張臉分明與謝無延的臉别無一二,若是唯一的區别,那就是此人多了幾分威嚴和清冷。
當她盯着謝咎打量時,而謝咎聽聞皇帝的詢問後,也擡眸向了她,頃刻間,四目相對。
當謝咎以正面角度看清眼前之人的變化時,縱然再平靜的内心,眼底也開始泛起波瀾,距離上次在西川與她分别後已有一月之餘,他遲遲未等到她尋來京城的消息,沒想到今日在這裡遇見了她。
僅僅一月未見,她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光是體型就已經比尋常女子要清瘦一些,那張臉也是變化驚人,若不是她一張嘴,熟悉的聲音入耳,他是斷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絕色佳人,就是當初在江都找他入室之人。
“謝相,可是有什麼疑問?”沈闳見謝咎盯着百裡芃許久未回話,他又出聲詢問着謝咎。
謝咎迅速回神,他扯動嘴角輕笑一聲,随後才道:“正是如此,此番剿匪成功多虧百裡姑娘,她有勇有謀,可謂是巾帼不讓須眉!”
如此稱贊,倒是讓百裡芃有些懵。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百裡芃你随朕一同進府,朕要聽你好好言說一番西川的趣聞。”沈闳聽聞謝咎的答複後爽朗一笑,在衆目睽睽之下,邀請百裡芃入了肅王府。
偌大的王府内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百裡芃被安排坐在靠前的位置,而謝咎于她對面而坐,從落座之後,他就未曾言語。百裡芃的視線掃過殿内落座的衆人,在最邊沿處看到了跟随父親而來的蘇玉敏,隻見她眉頭微蹙,臉色的神情也似乎有些不悅。
因為這在西川的一個月以來,她每日忙着着陸軒治療腿疾,期間也給自己找出寫美容養顔的方子,再加上飲食清淡,她的體型和容貌才得以有驚人的變化,但似乎蘇玉敏并沒有認出她來。
席間,百裡芃将自己在西川的經曆都說與給沈闳聽,隻見他時而聽得緊張,時而又被逗得開懷大笑。
“百裡芃啊,之前钰兒在江都的所作所為,朕都知曉了,也着實讓你受委屈了。”沈闳聽完百裡芃講述的經曆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後,才盯着百裡芃開口出聲。
百裡芃聞聲後也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随後輕啟紅唇:“委屈倒還好,隻要皇上不怪罪民女,民女已是萬分感激,是民女福薄,無緣成為天家的一份子。”
謝咎坐在百裡芃對面,聽故事之餘,也舉起酒杯引了幾杯,不知為何,他看着百裡芃将手中酒杯裡的酒飲完,又繼續斟滿時,他的心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的酒品他可是見識過的,她這一次喝醉,不知道倒黴的人又是誰?
自沈元钰回京之後,他擅自去江都退婚一事傳遍了京城,沈闳也自然知曉沈元钰的一番作為,如今聽着百裡芃的一席話,他的内心竟然有幾分愧疚感,再加上飲了幾杯酒的緣故,他忽然轉頭看向了沈元清,帶着醉意開口:“倒也不是無緣,畢竟朕的皇子非钰兒一人,這不,你瞧朕的肅王如何?”
沈闳此言一出,沈元清連忙起身,小聲提示:“父皇,您可是喝醉了?”沈元清怎麼會不明白沈闳話語中的意思,但今日前來賀喜的官員衆多,其中還有不少是站位于皇後一黨的勢力,若是今日的話傳出去,不僅會給他樹敵,也會讓百裡芃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