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米的疫苗本上終于蓋滿三個标簽，她打車回家還逗弄着小黃米，天氣熱起來，周五的北京城，很多都是穿着統一校服放假的學生，小學生，中學生。

她又想起第一次見到褚培風的時候，那個時候還以為他是個高中生，為此暗暗惋惜過，到家正在給家裡大掃除，客廳平闆打開正在放電視劇，她疊衣服，手機屏幕亮起。

“我在這裡等你。”

宋月看到備注是褚培風，是一個地址，她發現自己是期待他的消息的。

“有事嗎？”

“有問題就要解決，我從來都不逃避。”

宋月答應，她去洗臉簡單化個妝，選了一條綠色的吊帶長裙，一雙平底小白鞋，直接打車過去的。

這裡是西長安街的一個路口，北京二環。

褚培風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一條黑色寬松長褲，很簡單很幹淨。

宋月走近才發現他眼中的紅血絲有點嚴重，身邊的人來人往，現在已經晚上七點，紅綠燈亮了又滅，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下班的打工人，也有嬉笑打鬧的學生。

她先開口的，“你，最近沒休息好嗎？看起來很累。”

褚培風點頭，無可奈何的笑下，“跟老師一起出差，熬幾個夜，下午才下飛機。”工作的原因睡覺時間少，又加上他睡不着，在回北京的飛機上才勉強打個盹。

宋月有些無措的看看腳尖，“其實有事情，也可以等你休息好再說的。”

褚培風沒接她的話，指向旁邊的車子，“我們每人掃一輛吧，今天天氣很好，那邊已經降完國旗，長安街不管控了，你不是說沒夜騎過長安街嗎？”

宋月不意外他還記得自己的話，上前掃過一輛，兩個人一起出發。

晚風吹佛在臉上，迎着晚霞，人潮湧動，長安街幹淨又古樸，這裡的意義不普通，建築宏偉的城牆，深深的烙印在每個人的心中。

騎行越來越近，已經到天安門，路過的公交車，川流不息的人們，宋月曾經想，大抵沒有人不愛北京。

紅牆磚瓦裡，胡同小巷内，都有記憶。

到離開長安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固定的位置還完自行車。

宋月看到褚培風站在一旁，身後亮起的霓虹燈，映襯着磚瓦，他面容幹淨立體，樹葉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表情模糊，可唯獨眼睛深邃。

“宋月，我雖然年紀比你小，但我并不是不成熟，我小時候也很幸福，那個時候我爸的生意很成功，我媽的雕塑獲得了市場認可，價值翻倍，一切都朝着很好的方向發展，然後我爸媽常常會帶我出國旅遊，後來我發現我爸出軌，可笑的是我媽還不知情，她以為她的婚姻很幸福，有能力的老公，聰明不讓人擔心的兒子，我不願意她被人蒙騙，即使是我爸也不行。”

褚培風從沒和任何人講過這些事情，謝獻南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知情。

“我收集好證據全部告訴了我媽，我甯願她清醒的活着，也不想她以後後悔，我支持她離婚，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如果她還想結婚，我也沒任何意見，我初中的時候老師誇獎我聰明，自制力好，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說完自嘲的笑一下，“我那會從不認為有個家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可直到我遇到你，我見你抓貓的姿勢是那麼利落，不否認我也喜歡你的漂亮，但總而言之我對你起了好奇心，後來我接觸下來，我發現你很積極，也堅韌，我能确定，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有個家，隻屬于我們的家。”

宋月看到他就這麼直接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裡除了誠懇什麼都沒有。

她被他的誠懇吓到，又對自己的怯懦鄙夷。

“真的嗎？褚培風，你想和我有個家？”

褚培風坦然的點頭，沒有猶豫，沒有權衡利弊。

宋月眼睛酸澀，嘴角上揚，但還是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淚。

“那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你的想法都不會變嗎？”

褚培風往前走兩步，走出樹葉的陰影區。光亮的路燈斜斜的映照下來，身影被拉長。

“長安街的花草，飄揚的燈籠，亮起的霓虹燈，整個北京的春天為我作證，我想和宋月有個家。”

宋月伸手抱着他，埋頭到他的懷裡。

“褚培風，我也喜歡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求你，千萬别抛下我。”

她臉頰貼在他的心口處，很安心。

褚培風笑起來，伸手環抱她，“前路不可知，但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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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宋月完全融入到新的生活裡，想起今天，依舊笃定的說，北京對她意義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