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四月底,陽光明媚的春天,北京城。
褚培風開車來接宋月。
卡丁車的地點已經定好,西三環,褚培風做好了計劃。
宋月前幾天把之前買的好看的衣服都收拾出來,因為要上班,而且在電視台也常常來回跑,加班甚至在公司補覺,她就一般怎麼穿方便幹活怎麼來,所以什麼長裙短裙都沒來得及穿過,春天适合明媚的顔色,她一條吊帶粉色偏深的長裙,一件卡其色的外套,頭發特意卷過,中分,腳上一雙春天薄款的馬丁靴,并且化了一個淡妝。
褚培風在小區門口等她,手裡還帶了早餐,買的漢堡和牛奶,隻是看到她的那一刻,垂下眼睛。
宋月走到他面前接過早飯,“謝謝,我本來想自己煮碗面的。”
褚培風打開車門,“我來得及也方便。”
車子發動。
褚培風目視着前方,“做飯會比較麻煩,而且有油煙味沾到你的衣服頭發上,會影響你的心情。”
宋月喝口牛奶,脫口而出,“你挺理解的啊。”
“小時候,我奶奶指使我爺爺幹活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林奶奶愛一切美好的事物,她可以下廚房,但當妝容衣服都很完美的時候,那堅決不會。
宋月對褚培風有些好奇了,之前以為他的家庭不太幸福,估摸着是父母離婚的小可憐一枚,又按照年紀算,他才大二,就能擁有自己一輛車,家裡條件不算差,可他提起爺爺奶奶的語氣裡又充滿幸福。
“那你爺爺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
褚培風點下頭,“是,他們是性格出身完全不一樣的人,但意外的恩愛。”
奶奶算是高考恢複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在考上大學之前來自一個貧窮的家庭,如果沒考上大學,可能就要被父母嫁給村裡一個傻子換取一筆不菲的彩禮。
宋月很羨慕,“我是跟着我外公外婆長大的,他們也很恩愛。”
北京很大,大到開車出行一個小時都不算什麼。
到卡丁車俱樂部的時候,已經十點多,停好車,褚培風下車打電話,沒過兩分鐘就有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額頭上還帶着一道疤痕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工裝褲工裝馬甲,看起來十分利落。
“培風,好久不見啊。”
兩個人熱絡的握過手還擁抱了一下。
“這段時間有點忙,今天天氣好,我帶我朋友一起過來玩,要麻煩你。”
褚培風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又介紹一下彼此。
男人名叫徐勳,看到宋月有些意外,“你好,培風叫我勳哥,你也這麼叫我就好。”
宋月也跟他淺淺握過手,“勳哥,叫我宋月就行。”
三個人一起往俱樂部裡面走。
徐勳讓他們倆先坐,又招呼人拿過來兩瓶礦泉水,然後自己拿過來一本冊子,上面是一些注意事項,牆上挂着一個大屏幕,也是在講解問題。
“卡丁車不難玩,主要是要膽大心細,不怕提速。”
宋月笑笑,“我考過駕照,但不太敢上高速,所以估計學起來這個會比較困難。”
徐勳嗨一聲,“不會的,培風教你很安全的,你放心。”他很爽朗,“他之前過來的玩的時候還小,還跟人比賽過,一點不慫,有狠勁。”
宋月看向旁邊的褚培風,他就那樣站在一旁,手長腿長的,穿着運動褲,上衣是一個簡單的白體恤,外面一件軍綠色的外套,褚培風,在心裡默默念這個名字,他們好像也沒見過幾次面,她提醒自己千萬别因為任何事以及他的好顔色對他再有什麼好奇心,這很危險,好奇心害死貓。
褚培風剛剛在回複組内的消息,擡起頭看宋月已經看完冊子,“我們去選護具和衣服。”
徐勳一直陪着,又和褚培風一起聊天,“分店下個月剪彩,你要不要一起去?”
褚培風搖頭,“我學校還很忙,而且我都退股了。”
徐勳無奈的深吸口氣,“那好吧。”
衣服選好,兩個人去換上。
卡丁車服很酷,宋月的是一身紅色的,利落幹練,她換好給梁圓發過去自拍照。
梁圓啧啧兩聲,然後讓她滾,别擾亂上班的決心。
宋月回複,得令,這就滾,我最會滾了。
到賽道的時候徐勳也不在了,就隻有褚培風和宋月。
褚培風認真的給宋月講解,“就隻有兩個,刹車和油門,你自己控制好就行,彎道提前減速,靠内,這樣你自己試着開一圈,如果中間撞到,舉手示意,我會過去。”
這個卡丁車俱樂部很大,露天和室内都有,他們現在在室内。
宋月有些忐忑,“我現在就可以自己開嗎?”她手握在方向盤上還會覺得在冒汗,不自信的又擡頭看向褚培風,“我真的可以嗎?”她不确定,非常不确定。
褚培風點下頭,“當然。”他很相信宋月的,就這樣直直得看着她的眼睛,“宋月,你可以的。”
宋月不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上一次是在長城上,他叫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但聽到他的語氣莫名的會願意去信任他,“那,我試試,先開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