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枝愣住,因為彈出來的郵箱,是她自己的私人郵箱。為什麼?周臨會有她私人郵箱的賬号信息。
好奇心驅使,她拿過手機,坐在床邊刷了起來。
郵箱很幹淨,隻有孤零零地幾條信息。許安枝翻來翻去也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正想放下手機,一道微信提示音彈出來。周臨的爸爸給周臨發來了一條信息,上面寫着
——兒子,你确定你要這麼弄嗎。
許安枝好奇,周臨是弄了什麼事情嗎?一種不好的預感萦繞在許安枝的心間。
她擡頭望望窗外,陰雲的面積更大了,大雨将至,今天的天氣真的不算好啊。
鬼使神差,她點開了周臨的兩條語音。
第一條(父親):'黃山廳的繡娘已經備好嫁衣了'
第二條(周臨):'讓她穿上就不會想脫了'
許安枝愣在原地,窗外的雨,也下了起來,雨聲打在窗戶上,一滴一滴大的吓人,而許安枝卻仿佛進了冰窖,她突然想起實驗室裡那些被切除海馬體的小白鼠——原來自己早就是周臨實驗台上的樣本,連掙紮的路徑都被他預先設計好。
周臨出來的時候,帶着浴室的霧氣,他沒有穿什麼,隻是簡單搭了一件浴巾。頭發還濕着。叫着許安枝
“安枝,你在想什麼?到你了。”
話卻在許安枝轉過身的時候停住。許安枝轉身,手上拿着他的手機,整張臉木然地沒有一絲絲表情。
“周臨,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嗎?”
3,2,1.許安枝心裡默念,3s内,如果周臨能夠在3s内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不生氣。
但是周臨隻是愣在那邊,許安枝漏出一個慘厲的笑容,奪門而出。
難怪,别人都能收到offer或者教授的回複信,就她什麼都收不到。原來信息的來源不在她這裡,而是在她男朋友這裡。那她算什麼?周家養的金絲雀嗎?
那家藥企許安枝知道,周臨娘家的舅公就在那家藥企任職高管,之前回國的時候,曾經一起吃過飯。
“安枝,你聽我解釋!是哈弗,他們沒有要你,我不想你傷心。”周臨在看到許安枝走出門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拉,但是許安枝走的很快,出了卧室門,他才拉到了許安枝的手。
解釋的話顯得很蒼白,一聽就是情急之下的胡言亂語。許安枝不是傻,雖然被拉住,但是連周臨自己都知道。
在許安枝面前,這樣的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那我沒有知情權?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該讀什麼書,該走什麼路,應該我自己選。”她聲音冷冽,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帶一絲溫度。
周臨的神色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先是擡起許安枝的下巴,自己又微微低着頭,濕漉漉地望着許安枝:“安枝,你不要這麼和我說話,你一這麼說,我就難受。”
“那你解釋一下,你給周伯父說的是什麼意思?”
周臨愣住,他沒有想到許安枝連微信的内容都看到了。大腦飛速轉動,脫口而出的答案仿佛已經排練過無數次。
“我是不想你傷心,你準備的那麼久,要是你知道你沒有被錄取,你會很傷心的。”
“周臨!你還在騙我。”許安枝甩開她的手,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帶着不敢相信和震驚,“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騙我。”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站了幾分鐘。直到許安枝開口:
“我們先分開吧,你知道的,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對我有所隐瞞。”緩緩說出這句話時,許安枝也覺得很累。
周臨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直到許安枝走到門口,拿起放在置雨架的傘。一下子關上了門。
她關上門時,身後傳來瓷器碎裂聲。周臨摔了那支本來打算送她的白玉發簪,碎渣混着帶進的雨水紮進手心——就像他精心布置的溫柔陷阱裡,終于露出淬毒的玻璃碴。
許安枝在電梯鏡面裡看見自己蒼白的臉,下一秒,屏幕上突然跳出提醒。她顫抖着點開,卻是一張周臨與白發教授的合影,拍攝日期赫然是她提交申請當天。照片角落,半個修長身影模糊入鏡——那人白大褂袖口繡着非遺雲紋,像一道沉默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