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湛容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手中動作輕擺,醇厚悅耳的琴聲傾瀉而出。
任何音樂的現場都是電子版不可比拟的存在,季遂聽不懂,隻覺得挺好聽。
慢慢悠悠的論調,突然加入了低沉。
台上的喻湛容偏轉腦袋,手中動作紛飛。
認真的沉浸是難得的。
但這首音樂沒有多久,兩分鐘?三分鐘?
喻湛容拿下琴,站在他面前微微躬身。
季遂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其他動作,眨了眨眼:“這就結束了?”
喻湛容笑了,又恢複以往那種漫不經心,實則眼中的算計已經深不見底,他對着最後擡了擡下巴,“先抓住溜進來的老鼠,再繼續我的演出。”
話音剛落,劇場大門重重關上,季遂遠遠地看見灰塵飄舞。
喻湛容緩步下了舞台,将琴塞在季遂的懷中。
手裡不知道拿着多名貴的樂器,季遂沒有喻湛容這麼坦然,尚且搞不明白對方在幹什麼,季遂小心翼翼把琴放回去。
“需要我請你出來嗎。”喻湛容已經走到了位置中部。
季遂眯眼望去,最後面那一派座位裡,一個人影慢慢站起。
這個場景詭異,他吓了一跳,待看清臉他又覺得似乎沒有特别意外。
蔣優。
喻湛容走到他身邊,将他垂在身側的手機拿起來,裡面錄到一半的視頻被他删除。
“沒收。”他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随手把手機放到自己口袋裡。
蔣優抿了抿唇想要說話,卻感受着肩膀上傳來的壓力而啞聲。
“跟了我們一路,想要知道什麼?”喻湛容偏頭打量他,“還是個Omega。”他撕掉了他的阻隔貼。
蔣優的臉瞬間蒼白,他慌張擡頭捂住自己的腺體,卻被喻湛容強硬按住手,脖頸上的汗毛肉眼可見地立起來,頭皮在瞬間發麻。
要不是蔣優現在坐在位置上,他的腿已經開始軟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想要打擾你們——”
“噓噓噓。”喻湛容伸手按了按他的腺體,微涼的指甲在他的脖頸處流連。
Omega纖細的脖頸不可抑制地開始顫抖,恐懼蔓延。
不安的氣氛影響到遠處的季遂,他走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蔣優的臉色這麼難看,待看清喻湛容好像在撫摸他的後脖頸,想起來Omega的腺體都是敏感的存在。
他低聲叫了一聲喻湛容的名字。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Alpha收回手,站起身,語氣自然道:“你認識他嗎?”
季遂歎了口氣,“我同學。”
“暗戀你啊?都跟蹤你這麼久了。”喻湛容這句話又炸了在場兩個人。
蔣優連頭都不敢擡,季遂瞪大眼睛,“你——”他怎麼知道蔣優跟蹤他?
喻湛容走到季遂身邊,“我想知道的事,沒有我不能知道的。”
季遂眼神複雜看了一眼垂頭,已經停止顫抖,但看不清臉色的蔣優。
“他——”
喻湛容笑的溫柔,“你想知道他想對你做什麼嗎?”
季遂收回視線,“不是很想。”
“那我總結一下,”喻湛容拉着他往前走,“也許是拿你制造大新聞,也許是用你來摸清Alpha的行動軌迹,又也許,他想要模仿學習你。”
“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最大?”
季遂剛剛在看到蔣優的穿搭時,大概就知道對方抱着什麼樣的想法。
這樣押注一切的跟蹤,想要的,季遂不想自己去猜。
“我讨厭跟屁蟲,也讨厭變色龍。”喻湛容頭也不回,“轉學手續你自己辦,還是我幫你辦,你自己看着辦。”
一直寂靜不說話的蔣優終于擡頭,蒼白的嘴唇已經被咬的發紅。
他深深看了眼季遂,快速從側門離開。
喻湛容把手機交給他,“你看,商逐甯沒有什麼用,你不如跟我吧?”
季遂都快要習慣他的陰陽怪氣和三份真七分假的話,拿過手機不跟他廢話,“你的表演呢,繼續吧?”
喻湛容挑眉,“還真以為我來給你表演啊。”
“不然呢,”季遂環手,擡頭看着他,“現在回去看校園演唱會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