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對嗎?這不對大了去了吧。”曹操根本想不通她怎麼會答應這種事的。
“就先不提公主的身份,隻看這件事,它是公主一個小女兒家能操持的嗎?”
“再說她操持的了嗎?”
“說不定公主就是一時來了興緻,突發奇想而已,你還真答應給她練手啊。”曹操連連搖頭,覺得這事兒一點都不靠譜。
“正是因為一時興緻,所以我才要交給公主練手的。”丁夫人卻再次肯定道。
“那緣由呢?”曹操心知她不會無故放矢,也漸漸冷靜下來。
“所謂一時興緻,也就是長久不了,就算把這事兒給公主操持,她也頂多出去逛幾次也就罷了。”
“那幾十上百的女工一起織布紡紗有什麼意思啊。”
“去不了幾回,公主就得煩了,屆時我們隻需要每個月把賬本給公主看看也就是了。”丁夫人輕描淡寫的就給出了解決辦法。
“還有啊,夫君,我覺得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公主想練手,而在于她為什麼想練手。”并且她很快轉移了重點。
“不是說一時興緻嗎?難道還有别的?”曹操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當然有别的了,早些時候公主來跟我商量這事兒,用的理由是她過幾年就要及笄,所以要提前學學管家理事,而昂兒呢,也是這個說法。”
“到後來見我松口了,這孩子就再也不叫公主‘妹妹’了,反而一口一個‘瓊兒’叫的親熱。”
“你說他們都這樣了,那我還能怎麼辦?隻能答應啊。”丁夫人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實則偷偷觀察着對方的神色。
“瓊兒?瓊兒?”曹操一連念叨了兩遍,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混賬東西,我是讓他去看顧公主的,他怎麼敢唐突人家?”氣的他在原地來回張望。
丁夫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尋摸着什麼東西順手,一會兒好抄起來去揍兒子。
“夫君,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她眼疾手快上前拽住了曹操。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不擺明了是這小子圖謀不軌嗎?”
“那萬年公主是什麼人啊,是先帝的幼女,當今陛下唯一的姊妹,那能看上他嗎?”
“以往那些皇室公主,不是嫁了萬戶侯,那就是和權貴結親了。”
“咱們曹家祖上是闊過,可到我這輩兒,也就是個西園校尉,最近是當了太守了,可那還是看袁家的面子。”
“這爵位呢,不過是個亭侯,最低一級的那種。”
“家财就更别提了,若無公主給的那張圖紙,沒有這門買賣錦緞的生意,我連兵将們的軍饷都發不起。”
“你說說,公主能看得上咱們家嗎?”曹操掰着手指頭細數家裡的情況,怎麼也不肯相信是兩情相悅,一門心思認定是自家小子的錯。
“公主怎麼就不能看上咱們家了?或許公主就不圖什麼爵位錢财,就隻圖我們兒子人好呢。”
“昂兒文武雙全,又生的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從來沒出過差錯,公主見了哪有不喜歡的?”
他的話裡都是數落,丁夫人不愛聽,張口就開始反駁,還細數兒子的優點,試圖說服他。
“昂兒是我的兒子不錯,他什麼樣子我也最清楚,可是就算他千好萬好,這門第家世不匹配,那就是不匹配。”
“況且昂兒并非是你親生,乃是庶出之子,就是公主肯下嫁,屆時陛下和宗親們知道了,也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她光想美事,曹操卻一點也不看好,因為他知道劉瓊和曹昂的身份懸殊,成功結親的可能簡直微乎其微。
“這個還不容易?夫君救了公主,又得了玉玺,等将來陛下逃脫那董賊的控制,重振朝綱,夫君再把公主和玉玺還給陛下,還愁當不上陛下身邊的紅人嗎?”
“夫君自己不也說了,萬年公主乃是陛下唯一的姊妹,必然心生憐愛,又有保護玉玺這一樁大功勞,再得公主親自去遊說,這婚事必定十拿九穩啊。”
“至于說昂兒是庶出之子嘛,這也好解決,屆時夫君和陛下說定了婚事,就把昂兒記在我名下不就得了?”
“如此一來,那就是兩全其美,再無差錯,夫君以為呢?”丁夫人喋喋不休的說着這樁婚事的可行性,甚至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可曹操聽進去的隻有一句,那就是‘獻出公主和玉玺’。
說實在的,他心裡不太想獻出去啊,特别是知道公主身上頗有神異的時候,更别提傳國玉玺這種世所罕見的重寶了。
可是他自認是大漢忠臣,此時留下公主和玉玺可以說是形勢所迫,可将來陛下若真的脫困而出,掌握大權,那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推脫了。
屆時玉玺肯定要回到陛下手中,這個絕對留不住。
倒是公主的去留,可以謀劃一番。
“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思慮再三後,曹操還是松了口,“切記不可外傳。”他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
“夫君放心就是。”而丁夫人聽到這兒,就知道這是說動他了,心下自然歡喜非常,連連點頭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