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還是我們劉家的天下呢,關心一下難道不應該嗎?”劉瓊皺起了眉頭。
“應該……這當然應該了。”曹昂有些語塞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若不主動提起,他都快忘了,眼前的小姑娘并非他的親表妹,而是劉姓皇族的公主。
也不知怎麼了,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曹昂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沒表現出來。
“既然你想聽你家的事,那我斷斷沒有瞞着的道理,隻是我雖跟在父親身邊聽他們議事,到底也知道的不那麼細緻,若是漏了什麼也未可知啊。”
曹昂的确知道的不全面,所以這會兒也不敢打包票。
“反正我這會兒什麼也不知道,缺一些,少一點的,也聽不出來,你隻管說個大概就是了。”
“要不,就從那個孫堅說起吧,雖說他後來起了歹心,可到底是在建章宮的枯井裡救了我和慧兒性命,我還挺想知道他最近的消息的。”
劉瓊先是表示不在意多少,然後又打感情牌,明裡暗裡的引着他說孫堅的近況。
“江東孫堅,已經死了。”曹昂隻得說了實話。
“死了?怎麼死的?”劉瓊追問道。
“聽說死于荊州劉表之手。”曹昂如實告知。
“原來是這樣,他已經死了,怪不得,怪不得。”聽聞這個消息,劉瓊若有所思。
她終于明白為何自己早已逃出孫堅之手,偏偏這幾日才發了獎勵,又說再不必擔憂對方的加害,竟是因為人沒了。
“怪不得什麼?”她低聲喃喃,卻被曹昂聽了去,有些好奇的問道。
“怪不得他沒派人來追殺,倒讓我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啊。”劉瓊随口回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啊。”曹昂也沒懷疑什麼。
“你接着說吧,如今天下大勢到底如何?”劉瓊催促道。
“自十八路諸侯讨董失敗,他們便回轉各地,擁兵自重不說,還在互相殘殺。”
“孫堅亡于劉表之手,但他還有兒子在,江東與荊州也因此陷入了兵戈。”
“東郡太守喬瑁和充州劉岱因糧草問題結下仇怨,最後被其所殺。”
“原冀州之主韓馥丢了冀州,來投奔了陳留太守張邈。”
“至于冀州,則是落到了袁紹袁伯父手中,而我父親最近升的這個東郡太守,也是承他的情,表奏朝廷得來的。”
“可我們如今正在陳留郡,陳留太守張邈張伯父與我父親情分不錯,但現在礙于韓馥的投奔,也不大與我家往來了。”
“父親雖然傷心,但也不能不顧東郡百姓的安危,這才接任了太守一職,打算前去剿匪。”
“不過這次我不會跟去,父親要我守在家裡,護好親人們,畢竟,現在陳留郡的形勢很是微妙。”曹昂簡單把天下現有的情況說了一遍。
“袁紹表奏朝廷封你父親為東郡太守,我雖早就聽你母親提過此事了,但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我弟弟被董卓挾持到了長安,他還那麼小,根本做不了主,那麼這等任命書又是誰發下來的呢?”劉瓊提出了一個關鍵疑點。
“……”,聽到這兒的曹昂瞬間就意識到,她是在懷疑他們家和袁紹董卓有勾結。
“好妹妹,我父親對大漢忠心耿耿,别無他想。”
“隻是眼下形勢比人強,為了更長遠的未來,現在他不得不犧牲名聲,暫時依附于我袁伯父……不,是袁紹。”曹昂說到這兒後,立刻改口。
“他不得不暫時依附于袁紹,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慢慢積蓄實力啊。”他試圖為自己的父親辯解。
“我知道,知道你父親是忠臣,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劉瓊見他忐忑不安的樣子,也軟下語氣再三安撫。
“那我們……”,曹昂剛想松了一口氣,可話才起了個話頭,就被打斷了。
“所以我也想為大漢做點什麼,或者說,我想幫你父親一把,就像他不久前幫我一樣。”
“他現在是東郡太守了,還要剿匪,一定很缺錢吧,你看看這個。”說着,劉瓊就從袖中取出了一張圖紙遞給他。
“這是?”曹昂接過去看了一眼後,有些詫異。
“最新式的織機,不僅可以織出堪比襄邑錦的花紋,其成品所需時辰也大大縮短,襄邑錦是什麼你知道吧。”劉瓊簡單講述後,又問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了,襄邑錦代表我大漢絲織業的最高水平,幾乎所有的襄邑錦都進貢到宮中了,留在市面上的少之又少。”
“也正因為如此,它的價格高居不下,兩三萬錢都還不一定能買到一匹呢。”
“我的天啊,倘若這個新式織機真能做到這點,那我們豈不是發财了?父親最近正為軍費發愁,這下也都有救了。”曹昂激動的都站起來了。
“先别想美事兒了,你還是想辦法讓工匠們先把這東西做出來再說吧,還有,這千萬得保密啊,什麼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知道嗎?”
劉瓊順勢起身,并适時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又一把拿回了織機的圖紙,再三叮囑着不能外傳的重要性。
“嗯。”曹昂連連點頭。
“找工匠做我沒問題,可這要保密就得涉及到接下來絲織女工們的安排,這個我就搞不定了,不如咱們一起去見我母親吧,她肯定有辦法。”他又提議道。
“那好,咱們一起去吧。”劉瓊等的就是這句話,有曹昂在自己身邊,待會兒說服丁夫人就會容易許多,而對方為了他這個兒子,也不會太過追究這張圖紙的來曆。
就這樣,他們兩個達成了一緻,結伴去了丁夫人的正院,與其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