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瓊和曹昂結伴去找丁夫人,不止言說新式織機的優點,更是借此點明了自己要報答他們曹家的心意。
她的此番言語暖心又救急,且曹昂又在一旁幫腔,為其說盡好話,兩人自是把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到底還要看看成效如何才穩妥,丁夫人下令工匠連夜趕工。
等把新式織機造出來後,她又命人搬來一架舊式織機與其并排放在一起,讓兩名巧手侍女同時上機織造,結果自是新式織機更勝一籌。
同樣的時辰,新式織機織出的絲綢長度比舊式織機的要多過兩三倍不說,就連花紋都更精緻美觀,一看就是上品。
眼看效果和公主所言不差,丁夫人當即大喜過望,連聲打發人要去請夫君曹操過來,卻不想剛有緊急軍情,曹操已經帶人出去查看了。
丁夫人等的心急不已,好在天黑不久,曹操和親衛們終是回府,聽到這個這個消息,她趕緊親自去找對方。
彼時曹操剛卸了铠甲,還沒喘口氣呢,就見自己的寵妾卞夫人派侍女來請,說是已經備好酒菜為他解乏。
曹操正要前往赴宴,可還沒出門,就看正妻丁夫人急匆匆趕來,拽着他就要往正院去。
曹操皺了皺眉,正想說點什麼,丁夫人卻湊上去耳語一番,頓時,他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反手拉住丁夫人與她結伴離去。
他們夫妻走的倒是痛快了,隻那卞夫人派來請人的侍女卻欲哭無淚。
為了回去後不受責難,她便添油加醋的告訴卞夫人,是丁夫人強行拉走了主君。
這隐含意思就是,不是她沒辦好差事,而是正院夫人不講武德,竟然親自下場搶人,那她一個奴婢自是阻攔不住的。
卞夫人看出了侍女的小心思,但也沒說什麼,隻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母親,父親是不是不來了?”内室裡,聽到動靜的小曹丕走到她身旁問道。
“你父親臨時有事,可能待會兒就會過來了,丕兒乖,母親先帶你吃飯吧。”卞夫人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軟下語氣安撫道。
“母親别騙我了,我剛才都聽見了,父親又去了正院。”可小曹丕卻别開了她的手。
“這些日子每每他去那裡就不會再過來了,不管母親和我等到多晚他都不會來的。”
“母親,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隻喜歡大哥,所以才會一直不來看我的?”
小曹丕雖然才七八歲的樣子,但卻出奇的聰明,心思也敏感,他早就發現這些日子父親曹操來這裡的次數比以前少太多了。
“怎麼會呢?你父親隻是太忙了,況且這些日子他雖不常來,但我們的吃穿用度也和以前一樣啊,并不曾虧待,可見你父親心裡還是有你的。”
卞夫人眼看兒子口出怨言,頓時心裡一緊,趕緊轉圜了幾句。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随後她又立刻屏退了左右。
等侍女們都退下後,她才牽着兒子的手來到案台前坐好,又親自為他盛湯布菜,軟下語氣勸慰,好不容易才哄住了。
等母子兩個用完飯菜,撤了碗碟,卞夫人先吩咐人帶小曹丕去休息。
然後她又去看了自己的兩個小兒子,曹彰與曹植,這兩個還是幾歲大的幼兒,平日睡覺時辰多,倒不讓她如何操心。
等到轉完一圈回來,她又擔憂小曹丕的情況,便去看他休息的如何,卻見這孩子果然沒睡,而是趴在床榻上出神,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知子莫若母,隻一眼,卞夫人就明白這孩子又犯了左性。
“丕兒,怎麼還沒睡啊。”她像以前許多次那樣,走到床榻前摸了摸兒子的頭。
“孩兒睡不着,總覺得委屈。”小曹丕眼看母親過來,趕緊起身坐好。
“委屈什麼?”卞夫人耐着性子問道。
“以前也不見父親如何愛重大哥,可近來他卻常常去正院,議事的時候也必要讓大哥旁聽。”
“這次回府,父親還把大哥的親表妹接了過來,讓正院夫人教養,吃穿用度無一不精。”
“有些東西别說孩兒沒見過了,就連母親你也沒有啊,可偏偏那人卻仿佛司空見慣的樣子。”
“這也就罷了,可那些奴婢們見父親不常來我們這兒,竟然也敢陽奉陰違,孩兒還撞見過偷偷向正院夫人獻殷勤的。”
“如此種種,孩兒怎能不覺得委屈?”小曹丕憤憤不平。
“丕兒,你是為母親委屈,母親知道,可你父親這般厚待你大哥的表妹,想來也必有他的道理,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兒子很生氣,但卞夫人卻冷靜非常。
因為小曹丕隻看到了表象,可她卻敏銳的猜到了還有其他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