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而去,揚起一片塵土。
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這喬老闆什麼來頭?竟敢插手這等事..."
青杏扶着女子往蜜語軒走,聞言回頭,輕聲道:"我們老闆說過,女子活在這世上已是不易,若再不互相幫襯,就真的沒活路了。"
喬笙的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直奔城南一處僻靜的宅院。
這裡是金陵城有名的女訟師蘇芷的住處,也是通過她寫的那本《鳳栖梧》與她偶然相識的知己
蘇芷年約三十,眉目清冷,一身素色長衫,正伏案疾書。聽聞喬笙來訪,她擱下筆,擡眸道:"喬老闆深夜造訪,想必是有急事?"
喬笙将事情原委快速道來,蘇芷聽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家暴、典賣幼女,這兩樁罪,夠那畜生喝一壺了。"
她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冊《大宣律疏》,翻到某一頁:"按律,夫毆妻緻傷,妻可訴和離。若涉及典賣子女,更是重罪。"
喬笙松了口氣:"那為何衙門還要抓人?"
蘇芷冷笑:"地方官多是男子,自然偏袒。不過..."她合上書,"我有辦法。"
翌日清晨,衙門外的鳴冤鼓被重重敲響,喬笙隐在人群中拉着蕊娘女兒雪兒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蘇芷一襲官服,手持訴狀,領着蕊娘昂首而入。
堂上知府皺眉:"蘇訟師,你這是..."
蘇芷拱手:"大人,民女代訴一案。此人虐妻賣女,罪證确鑿。"
她呈上一疊文書,不僅有那女子滿身傷痕的畫像,還有鄰居的證詞,甚至...一份蓋着官印的賣身契副本。
知府大驚:"這..."
"此契僞造官印,罪加一等。"蘇芷聲音清朗,"況且,按《戶律》,典賣十歲幼女,當杖一百,流三千裡。"
堂外圍觀的百姓嘩然,各自議論不休
“連自己的幼女都賣,當真是枉為人父”
“痛打發妻,發賣幼女,這人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活該,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像這樣的人被包庇,至今都還未有報應!”
那蕊娘的丈夫被衙役押上來時,還在叫嚣:"老子賣自己的女兒,關你們屁事!"
蘇芷冷笑:"你賣的不是女兒,是未來的良家女子,是朝廷的子民!"
知府額頭冒汗,這案子若判不好,被身後那位大人知道,傳到京城...
他咬牙拍下驚堂木:"來人,将這惡徒重打五十大闆,收監候審!至于杜氏..."
蘇芷上前一步:"杜氏為護女而告夫,乃大義之舉。按律,可特赦。"
知府擦了擦汗,隻好順着她的意來,“那便如蘇訟師所言,特赦杜氏無罪”
在他一錘定音的那一刻,他身後布簾那裡有一人緩緩走出
隻見?那人穿着黑色圓領窄衣,戴着烏紗幞頭,眉宇冷峻凜然
知府連忙沖他拱手行禮,“喬大人”
這位大人昨夜到訪,他提前收到京城調令,說這位大人是狀元出身,來此是為了接替他的知府之之位,而他則被調往别處
金陵也算是富庶之地,他在此做官也有七八年,被人頂替心中不忿,但聽說此人是新任狀元,深得聖心,對此他也隻能認栽
衆人見知府語氣恭敬,也紛紛疑惑這人是何身份
喬笙在人群裡看到他後,目光微凝
居然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