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彎月朦胧,夜色清寒,湖水看着很是平靜
季白硯在船艙裡看着手裡的密信,自己被裴玄旻那派的人聯合彈劾,說他勾結南疆人,句句将他往叛國賊的方向引
好在大皇子不願失去他這個左膀右臂,如今他雖暫時得了宣炀帝幾分好臉色,可手下人不堪大用,若是他手下的季白硯再落得個叛國賊的罵名,他就更如履薄冰
朝中除了四皇子和裴玄旻一派,其他人大多占據中立,直到久病不出的太子殿下也為季白硯說話,聖上才有所動搖
蕭景珏隻說季白硯曾為他抄錄過一整本佛經祈福,這份心意難得
大皇子蕭景禮倒是沒有懷疑,畢竟那本佛經是他讓季白硯抄的,全的也是兄友弟恭的美名,何況一本佛經罷了,也救不活他這病入膏盲的三皇弟
卻不想他還挺記恩,因為這件事為季白硯擔保
他這皇弟果然還是一如曾經的心軟無知
裴玄旻這段時日也并未上朝,朝中的聲音也壓下去不少
大皇子也派人寫信讓季白硯速速回京
季白硯知道輕重緩急,與喬笙說了自己将要離開一事
喬笙點點頭,沖季白硯福身一禮,眉眼含笑:"季公子幫了我太多,相助之恩,沒齒難忘,那便祝你此去一帆風順,早日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她看出自己想要的什麼?季白硯不知她話中是順口之言,還是别有深意
季白硯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拱手:"保重。"
随後将手下幾人留在她身邊保護,就啟程離開了
望着季白硯的商船漸漸離去,喬笙回了頭
如今離嶺南還有幾日路程,待下了船,她整頓好後得速速尋一個郎中瞧瞧
喬笙這幾日容易犯困,不多時就又睡了過去
夜色越來越深,湖面平靜如水,遠處盯梢的曹業對身後的裴玄旻開口,“大人,發現了喬姑娘所在商船的位置!”
“好,吩咐手下人,随我一同入水登上那艘船,切記,不要打草驚蛇!”裴玄旻揉揉眉頭,這小半個月他靠着宣炀帝給他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倒是沒花費多久就尋上了她的蹤迹
“是!”曹業低聲應着
夜色如墨,湖面泛起薄霧。裴玄旻身着黑色水靠,腰間纏着特制的蛟龍索,帶領十二名暗衛悄無聲息地潛入水中。
冰涼的湖水浸透衣衫,他卻覺得心頭燥熱難消——那個他心心念念恨之不得的女子,此刻就睡在前方的商船裡
"大人,三樓左舷有處暗窗。"曹業抹去臉上水珠,指向船舷處一道不起眼的陰影。
裴玄旻眯起眼睛,發現那正是船上廚房的排水口,寬度剛好容得成人通過。
當衆人如鬼魅般攀上商船時,留守的季府侍衛正打着瞌睡。裴玄旻做了個手勢,暗衛們立即分散開來。
喬笙睡得并不安穩,隐隐約約聽得一些細微的動靜,她不由得警惕起來,自然不會抱僥幸心理,她摸向了一旁的花瓶
裴玄旻這時已摸向主艙,指尖觸到門扉的瞬間,忽然聽見裡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誰?"喬笙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卻異常清晰。裴玄旻心頭一跳,索性推門而入。
月光透過雕花窗棂,正好照在女子蒼白的臉上。
她說話時不着痕迹地往窗邊挪動,袖中暗袋裡的迷香粉已經沾濕指尖。
窗外傳來打鬥聲,留守的季府侍衛終究發現了異常。喬笙趁機揚手,迷香粉末卻在半途被裴玄旻用袖風掃開。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傷到她,又讓她掙脫不得。
"一月不見,笙笙倒是學會防身了。"裴玄旻反手鎖上門栓,唇角含笑,整個人看着閑适溫和
喬笙後退一步,她方才猜想過是他,但不敢确認,如今他出現在眼前,意味着她這次隻能任由他宰割了
論手段她強硬不過他,論權勢他隻手遮天,而這艘船上都是她在意之人,她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喬笙隻覺命運弄人,她回不去原來的世界,如今還是要回到那個囚籠
“裴玄旻,我可以跟你走,隻求你不要牽連秀姐姐他們,我隻這一個請求,這次我是真的心甘情願同你回去。”
她隻能以退為進,先保下秀姐姐他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