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陳送挑掉大半條魚的魚刺，又把中間的骨頭夾出來，猶豫片刻後發問，“你會結婚嗎？”

“不會啊。”宋懷玉否定得幹脆。她不會結婚，更不會戀愛，這是在陳送到來之前就做好的決定。婚姻對她來說實在是無足輕重的東西，她不需要一個陌生人突然打亂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結婚。”

宋懷玉沒問陳送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這樣的擔憂對陳送而言，似乎來的順理成章。而她不介意作出這樣的保證讓她安心。

陳送幾乎劫後餘生般松了口氣。隻是原因或許與宋懷玉設想中的不同。

她不在乎自己何去何從，陳送清楚地知道自己從孤兒院來，哪怕宋懷玉今天說要把她送回孤兒院她也不會拒絕一下，但她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宋懷玉成為别人的妻子，和别人共享一個未來。

陳送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像一隻在沼澤裡陰暗爬行的蚯蚓。

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懷玉說她不會結婚。

這算一個特别大的好消息，足夠讓陳送帶着笑容面對周日晚上的晚自習。

陳送在家吃了晚飯才走，出門的時候宋懷玉還在斯條慢理地喝粥，還不忘叮囑陳送注意安全，北市的交通狀況實在算不得特别好。

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宋懷玉又躺回到沙發上抱着電腦看小說，本來是為了消遣才打開的網站，結果看着看着又開始按職業病挑剔，在甜寵文的分類裡翻了許久，看見文案就開始覺得頭疼。

或許她早就習慣voow那種你死我活的文風，幹脆又點開她的作者專欄，這次是真的消遣了。

《阙台令》是voow的成名作，前兩年也出了實體書賣的火爆，最後的結局是女主稱帝而男主自盡，大部分人不喜歡BE，宋懷玉卻接受良好。

宋卿的電話突如其來。

宋懷玉接起電話，那頭說話的卻是林鴻爾：“懷玉姐，我是林鴻爾。我和宋卿現在在79公館，她喝多了，工作室那邊還有事我送不了她，你能現在來接她一下嗎？”

林鴻爾說話時旁邊還隐隐聽見宋卿的說話聲，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什麼。

79公館是北市有名的餐廳，消費不低，應該是宋卿和林鴻爾去談生意的飯局。

宋卿的事業發展得還算順利，但工作室的規模越大，面臨的合作和應酬也更多，一般是宋卿和林鴻爾一起應付，林鴻爾打着酒精過敏的借口，在對方試圖以灌酒敷衍面前的兩個年輕女人的時候不忘把合同塞到他手邊，宋卿酒量也還不錯，基本沒有爛醉的情況，但也吃了不少苦頭。

“我馬上過來。”宋懷玉不忘給陳送留了紙條在桌上，随即便裹着羽絨服出門。

－

79公館門口。

宋卿滿身酒氣靠在林鴻爾身上，呼吸都是發燙的。

林鴻爾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拿着瓶剛開封的礦泉水，憤憤地灌下一大口涼水：“臭死了。”

宋卿還不老實，掙紮着想站直，結果隻是往林鴻爾身上又多靠了兩下，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什麼。

林鴻爾暗罵一聲，手裡的水瓶幾乎是拍在她臉上，也不管懷裡的酒鬼能不能聽懂：“宋卿，你再亂動我給你扔大馬路上了。”

宋卿抽了抽鼻子，終于老實了。

宋懷玉來得很快。

林鴻爾幫着把宋卿放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然後起身跟宋懷玉說話：“今天她喝得不少，麻煩姐多照顧一下。”

宋懷玉點頭示意她放心，看見她通紅的鼻尖和單薄的大衣，反身回車裡拿了條圍巾出來：“之前宋卿擱車上的，你戴着吧，回去開車慢點，别感冒了。”

林鴻爾動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