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了……
在手下的武士幾乎被怪物殺光後,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青年,拿着閃着日光一般的劍殺死了兩隻怪物。
嚴勝當時已經透支了所有的體力,但是距離天亮卻還有一段時間。
原以為今夜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還會有人猶如天神一般出現拯救了自己。
他忍不住睜大了眼,握緊手中的劍,看着那緩步走來的青年。
月光正好照耀在那青年身上,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他有時候會在銅鏡中看到,有時候會在水中看到。
那是與他幾乎相同的臉。
唯獨的不同,隻有青年額頭上那猶如火燒一般的胎痕。
那是緣一。
他的弟弟繼國緣一。
被誰救了都好,就算被殺死都好。
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救了我的人卻是你!
我如此無能,靠着屬下舍命相救,險些被怪物殺死。
你卻輕輕松松的兩劍就解決那怪物!
“兄長!”
緣一驚喜的叫着他,好似他們之間并沒有分别這麼多年。
“緣一!”他嘴角苦澀的喊着對方的名字。
傷痕累累的身體,疲憊得快要提不起劍的狀态,讓嚴勝再也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打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之助感受到了嚴勝心中劇烈的悲憤與酸澀。
在緣一沖過來的時候,他操控着嚴勝的身體站了起來。
他感覺到嚴勝受了幾處外傷,好在并沒有傷及肺腑。
“你是誰?”
緣一的臉色立馬變了。
雖然通透世界并不能讓他看到靈魂的存在,但是他敏感的發現,此時操控着嚴勝身體的,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兄長。
“織田作之助。”
“不論你是誰,趕緊離開我的兄長的身體,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過後再跟你解釋,你兄長需要治療,這裡的事情也要有人處理。”
作之助冷靜的與緣一解釋。
嚴勝昏過去的時間并沒有太久。
當作之助找出傷藥把他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後,他便醒了過來。
盡管不知道作之助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但是嚴勝卻也沒有再追問。
他把死去的手下的屍體收斂好,又拿出自己的衣物蓋在他們的身上。
原本他準備騎馬回去城裡,再派屬下過來收斂屍體,以及處理這些和鬼合作的村民。
但是夜間上路實在不安全,緣一勸慰他等到天亮再說。
嚴勝隻是沉默點頭。
那些死去的手下性命,沉重的壓在他的心上。
他也明白,保護他是這些人的責任。
隻是,這些屬下除了兩名年紀大的是父親原先的武士,剩下的三名都是他成為城主後,才到他的身邊。
這些年,他基本上出行都會帶着他們。
兩名随從更是從他少年時候跟随到他現在。
卻沒有想到,他們沒有死在戰争中,而是死在惡鬼手中。
緣一發現醒來的人是自己的兄長後,便過來将關于鬼的信息告知他。
嚴勝這才知道這些攻擊自己一行人的怪物原來是由人轉化的惡鬼。
惡鬼以人類為食物,隻有日輪刀跟陽光才能消滅鬼。
紫藤花對鬼而言是劇毒,在身上攜帶紫藤花可以放置惡鬼靠近。
目前,他加入的鬼殺隊便是以斬殺天下惡鬼為己任的隊伍。
“假如我加入你們的話,也可以練成這樣斬殺惡鬼的劍術?”
在聽完緣一的情報後,嚴勝若有所思的詢問。
“如果是兄長的話,那一定沒有問題的。”
“哦。”
嚴勝坐在廊下等待着太陽升起,緣一也坐在他一旁。
“兄長成親了嗎?”
“三年前已經成親,你的侄子也有兩歲大。”
“真好。”
“你呢,這些年去哪裡了?母親的祭日也沒有回來。”
“很抱歉,兄長,但是我并不能回來。”
“父親四年前已經離世了,我現在是繼國的城主了。我派了不少人去找你,但是沒有找到,緣一。”
嚴勝吞下了那句,我原以為你已經死在外面了。
“我的妻兒死在鬼手中,兄長,我很抱歉,我沒有保護得了他們。”
嚴勝沉默的看向緣一,緣一的表情十分平靜。
嚴勝卻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痛楚,悲傷與難過,和對自己無能的自責。
那不是他的情緒,而是屬于緣一的情緒。
真是奇怪。
世間傳言,雙生子之間會有所感應,但是他跟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緣一之間從來沒有過什麼感應。
偏偏此時,他感受到了緣一的感受。
這讓他突然間發現,原來他們真的是血脈相連的雙胞胎兄弟。
隻是為什麼,他們如此相像。
他卻沒有繼承到緣一一樣的才能。
像天神一般的人是他的弟弟,作為哥哥卻還要弟弟反過來保護。
嚴勝想到,在妻子懷孕期間,十分喜愛吃酸梅子,他曾經嘗過一顆。
那味道足夠将人酸倒。
卻還不如他如今酸澀的心情。
嚴勝沉默了下來。
緣一原本還有許多話想要與兄長訴說。
但是看到兄長疲憊的神情與蒼白的臉色,最終他隻能在心裡歎息一聲。
他明白現在并非好時機。
隻能在心裡歎息一聲。
天亮後,陸陸續續有村民離開自家的家,朝着村長的房子過來。
村長本人更是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