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之助離去之前,他确定了書被分去的力量穩定了這個世界。
獲得作之助大方贊助的書自然心花怒放,被迫分割了一小部分力量的書自然是憤怒到極點。
可惜,持有者是自己選的。
書沒有法子拿作之助怎麼辦,還要依賴作之助繼續前往下一個、再下一個世界的書。
書隻能時時刻刻催促作之助趕緊上路。
作之助會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
他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書獲得力量後,能否讓它的存在讓更多人知道後還保持世界穩定,不需要太多人,至少四個人吧。
總不能把保護世界這個重任讓太宰跟織田作背負。
等到他們厭倦這個重任後,起碼還能選擇把此重任交給下一對守護者。
作之助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為别人着想過,但好歹那是織田作,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他沒有對别人好過。
但是想一想,還是決定對自己好一點。
在織田作跳槽到港|黑的第三天,書終于忍無可忍的告訴作之助,他的目标達成了。
這個世界的書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力量。
作之助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正在努力工作的太宰,還有坐在一旁看着港|黑相關資料的織田作都看了過來。
太宰放下了手中的筆,織田作放下了手上的資料。
“要走了嗎?”
“要走了嗎?”
太宰跟織田作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嗯,準備走了。”作之助應道。
太宰張了張嘴巴,卻突然發現一向圓滑的自己說不出什麼告别的話語。
他既想讓少年留下來,卻也明白,自己沒有辦法更貪心。
他看向了辦公桌上織田作帶給他的小說,打開來還有織田作的親筆簽名與祝福語。
在獲得這份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獲得的禮物後,他就迫不及待、如饑似渴的熬夜看完了小說。
第二天,織田作發現他睡倒在辦公桌上的時候,态度強硬的把他趕去了卧室休息。
織田作并沒有把自己當成港|黑的工作人員。
他來這裡隻是想保住太宰的命,順便保護那本書。
太宰對外任命織田作是首領護衛隊的隊長,但是織田作也沒有去上任的意思。
他遵守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每天早上來港|黑報到,中午和太宰、作之助在首領室吃工作餐,晚上便回家去。
畢竟他還有一群孩子需要照顧,每天盡量抽出時間去看望孩子們是他工作的最大動力。
他雖然給太宰帶了書,但是面對太宰的時候總是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他一向很會融入環境,和任何相處都十分自然。
但是,他真的有些不知道怎麼和太宰相處。
這就導緻他對待太宰的時候,語氣總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僵硬。
相比之下,太宰的态度就十分友善。
好在,首領室并隻有織田作與太宰兩人在。
熱衷打打遊戲、喝飲料、吃零食的作之助的存在緩和了他們的相處。
太宰自然不會讓這樣子僵硬的氛圍繼續籠罩着兩人。
昨天晚上,他帶着圓滑的笑容,認真的邀請織田作去酒吧喝酒。
作之助沒有跟去。
也不知道兩人在酒吧裡聊了什麼,總之,兩人之間那種僵硬的氣氛緩和多了。
起碼有了普通朋友的感覺。
對太宰而言,他有時候還是會覺得世界十分無趣,他依舊憧憬死亡的美好。
但是,每當那個時刻,他會看到擺放在他辦公桌上的書。
那本織田作贈予他的小說。
他會打開小說,認真的透過文字去品味織田作投注在書中的感情。
他們曾經是相似的人,都置身在黑暗裡,但是織田作自己掙脫了黑暗的束縛,走向了光明的未來。
而現在,織田作放棄了光明的一方,走到他的身邊。
他不能任性的一躍而下,把絕望的世界留給織田作。
若要問他有什麼感謝的人,那一定是作之助。
因為是作之助改變了這一切。
讓他看到未來的另一面。
他并不想辜負這番好意。
“珍重。”織田作認真的道别。
“再見!”太宰歎息的說道。
他希望這個詞語是有魔力的,他們真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作之助伸出右手做了個拜拜的姿勢。
之後,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擺出一個十分冷酷帥氣的姿态。
“等到往後你們不再想繼續守護書的話,就盡管把這個重任交給别人吧。”
“你是說……”太宰有些驚訝。
他想,他終于明白少年為什麼沒有在織田作到來的那一天就離去了。
織田作也理解了作之助的意思。
他不由得露出有些動容的表情。
他不知道為了達成這一目标,作之助要付出什麼。
作之助也沒有等兩人開口詢問。
在得知作之助準備離去的時候,書就迫不及待的席卷着作之助的靈魂飛快的跑路了。
在太宰和織田作看來,少年像是突然間化成一團白光,一本書在半空在打開,直接将光團合在書中。
空氣裡裂開一道黑色的口子,書直接鑽進去消失了。
太宰無心在工作,他急切的去把書找了出來。
在觸碰到書的瞬間,他便确認作之助的話是真的。
原本的書經常給太宰一種鏡中花、水中月的脆弱感,但現在書的存在感強烈了許多。
不能被第三人獲知存在的規定被打破。
他和織田作不用一路背負這個重任到死。
他們有了第二個選擇。
太宰看向織田作,終于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
“我覺得,把這本書丢給别人也不錯,你覺得誰比較好?”
織田作:……
一言難盡。
怎麼,認真工作了幾天的人突然就要罷工了。
書席卷着作之助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書對另外世界的自己自然是十分吝啬,但是對自己世界則十分大方。
它将自己攜帶的所有力量毫不猶豫的釋放出去。
原本灰色的世界瞬間有了色彩,凝滞的時光開始流逝,原本還僵住的人物一無所知的繼續說着自己原本要說的話,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作之助的大腦有種眩暈的感覺,他忍不住捂着額頭,等到眩暈過去後,他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
他以前并不知道這樣的人間煙火氣息有什麼美好之處。
畢竟在獲得書之前,他過得猶如行屍走,内心是空洞的。
雖然說他有一個要成為第一殺手的目标,但是那目标也像是為了讓他能夠繼續活下去而設定。
現在,他在那些認識過的人身上學會了許多。
他明白友誼是多麼可貴,甚至明白一個人的信念的強大之處。
他開始能夠欣賞這個世界的風景。
假如若不是現在他還要去下一世界為這個世界的未來奮鬥,他挺想去看看太宰小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之前已經從太宰那裡知道他在來橫濱之前生活的地方。
太宰還慫恿作之助去把年少的自己拐出來。
太宰覺得,假如他們從小認識的話,那份感情一定比任何人都要真摯和熱烈。
那是能夠将作之助(太宰)牢牢捆綁在這個世界的鎖。
每一個織田作都有一個太宰這樣的友人。
作之助想到會有一個叫自己織田作的太宰,便覺得十分有趣。
可惜,他還得再等等。
等到這個世界更加堅強,不再需要外來的助力,他一定會去青森縣看看年幼的太宰。
【在我離去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時間還能繼續運轉?】
【為了保護持有者的身體,在我們離去的時候,這個世界會暫時停止時間。】
【那就走吧。】
黑死牟或者說繼國嚴勝的一生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幼年作為家族繼承人被嚴厲教育着長大,一直以繼承家族為自己的使命。
他苦練劍術,立志要成為登峰造極的劍士。
當他發現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繼國緣一,即使違背父親的意願也要偷偷去看望弟弟,那時候他是真的發自内心的想要照顧弟弟。
結果七歲那年,從未學過劍術的弟弟展露天賦,一舉擊敗了劍道老師。
父親在發現了弟弟的天賦後,便決定将繼承人改為繼國緣一,讓繼國嚴勝出家。
母親去世後,弟弟選擇離家出走。
他保住了繼承人的地位,卻也讓他深刻的明白自己比不上弟弟緣一。
從此他心中種下了扭曲的種子。
繼國嚴勝成年後,娶妻生子,繼承了繼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