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慕情這般生氣,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胸脯急速起伏喘着粗氣,眼神充滿怒火死死盯着風信,語氣低沉地叫人有些害怕:“呵,我解釋了有人聽嗎?”
隻一句話,便把風信的二百一十七金句全都堵了回去。
“我若是不離開,怎的?三人賣藝能有什麼好日子?一起胸口碎大石?”
這話平靜又譏諷,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讓人不寒而栗。
“他謝憐有娘要管,我就沒有嗎?!”慕情越說越激動,直接大吼了出來。
“當初你不是說我失蹤是勾搭人去了嗎?我白日同你們一起做工,夜晚跑回去找我母親,我把能當的都拿去換錢買藥了,可她還是沒有好!”慕情眼神冷冽,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怒火在燃燒。雙手緊緊攥拳,仿佛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告訴我該如何兼顧忠孝?我離開後回去時,阿娘已經奄奄一息了!我險些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慕情青筋暴起,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風信愣住了,他真的沒想到原來事态嚴重到如此地步,也就是說那些天慕情時不時的消失都是他在回去看病入膏肓的母親,而自己當時還那樣說他。
慕情離開謝憐的時候風信心裡埋怨了他好久,說這人真是個白眼狼,卻沒想到那時的玄衣少年已經在盡力地兼顧忠孝,以至于險些未見到母親最後一面。
“我靠,不是,我……”風信想說些什麼,卻又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
“搶福地時我就算幫了謝憐能有什麼好結果?那是三十三位神官,你忠誠不二你和他們杠去!當初剛飛升需要站穩腳跟才能再說其他的,你覺得我幫了謝憐最後又能怎樣?福地不還是他們的!”
“那你當時就不能多少說點好的?你讓殿下離開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哪有你這樣的,殿下對你那麼……”
“我固然有錯,但若不那樣做還能怎麼辦?剛飛升我招惹上那麼多武神你就高興是嗎?再者,我送米時道過歉了,你們不聽能怪誰?!”
慕情憤怒已經到了無法遏制的地步,随時都會爆發出來。
風信被慕情這一通輸出搞得也有點驚歎了,太多信息現在才知道,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炸開。
二人就這麼互相看着對方,慕情眼裡全是怒意和憎惡,風信眼裡的卻從方才最開始的怒火沖天變成了手無足措。
“呵,南陽将軍方才要說偷什麼?”過了半晌,慕情又恢複了往日的清高,雙手抱臂露出一抹譏諷的神情。
“我靠不是,抱歉我不是故意……”風信反應過來趕緊拉下老臉認慫,從前年少時也因為此事掐過架,不過謝憐跟他說完後,他也回去自己想了想,最後就再也沒提過了,剛才怒不可遏想到什麼難聽便直接說了出來,回過神才發覺自己說的有些過分
“南陽将軍還是快走吧,莫要将我玄真殿弄得晦氣”慕情這話說的極其陰陽怪氣,翻了個白眼便離開了玄真殿的大廳,隻徒留風信一人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