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變了太多,他們都不再是熱烈的少年,不再是棋逢對手過過招的事兒,而是實打實的針鋒相對、刀箭相向,是實打實的恨。
耳畔又回蕩起母親臨終前的話“姓慕名情,隻願慕得一情,伴你一生”
于是在那人跌落的刹那,玄衣少年幾乎本能地向前傾妄想抓住他長年練習弓箭而布滿薄繭的手
他也的确抓到了。
于是雙雙墜下,在漩渦裡旋轉得不知天昏地暗,不知南北西東。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放手
好像隻要慕情不放手,就能和他風信
回到當年,回到太蒼山時無憂無慮的日子,回到午後的拌嘴吵鬧,回到那個仲夏夜之夢。
于是又在那近絕将要直沖風信而來一擊斃命的時刻,慕情閃至那人身前擋住這一擊,然後一手攙着風信,另外一手召出九尺長刀向那近絕襲去,雖然沒有直接将其殺死,卻也給它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慕情剛才給風信擋這一下,身側劃了道大口子,看着着實瘆人,然後也在不知不覺中昏昏倒去,最後留有意識前,隻能感受到自己掌心傳來了他的溫度。
“南陽,玄真,你們醒醒!”
慕情是在裴銘的一聲又一聲呼喊下被吵醒的,他想伸手揉揉眼睛,隻覺得右手好像抓着什麼溫熱的東西,一低頭看——他抓住了的,這次他抓住了他的少年。
反應過來後趕緊抽出手,一看明光将軍旁邊還有風師大人在,那隻近絕顯而易見已經被這二位捉拿去了,于是便向師青玄和裴銘道了謝,又瞅了瞅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巨陽将軍。
“他的毒……”慕情幹巴巴地開口,隻覺得嗓子沙啞得很。
“害,玄真你放心,剛才你倆昏迷時我們已經給他上過藥了,沒大事”裴銘用看透一切的目光沖慕情笑了笑。
“既然沒事,那我便先回了”
慕情站起,身側的傷口也已經被處理過了。他放下衣擺,左右兩各披風飄揚在身後,從容不迫、冷漠淡然,他依舊是那個清高不可一世的玄真将軍。
就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沒有過害怕,沒有過惶恐,更不會承認自己牢牢握住了那人,為他擋了緻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