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醒時已經身在南陽殿裡了,裴銘見他醒了趕緊湊過來問感覺怎麼樣諸如此類,到後來都要走了,風信才幹巴巴地問了句:“是他?”
“他”隐晦不明,又無比清晰
“是”裴銘一臉感慨,又道:“南陽,或許玄真也沒那麼讨厭你”
風信沉默了,裴銘見他心情不對,囑咐兩句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回了明光殿
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越來越不明白,他不是恨自己嗎,又為何要沖過去拉住自己,僅僅是因為同僚關系?
想着想着,起身便已經到了玄真殿大門前。風信其實并不知道慕情替他擋了一擊,他隻知道失去意識前慕情向他奔赴,尋思被卷入風沙難免磕碰,于是手裡号揣着一瓶上好的靈丹妙藥。
不管小神官的阻攔便橫沖直入大搖大擺地走進金殿,映入眼簾的是玄真将軍那張刻薄的臉。
“咳,你……”風信撓了撓後腦勺戰略性地咳嗽了一聲,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那人堵了回去。
“巨陽将軍真是頗有閑情雅緻,不用晚膳來我玄真殿作甚?”慕情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調調,不多時還沖風信翻了個白眼。
風信本來見到慕情就本能地想開打,今日好不容易看着他奔入狂沙去救自己的份上才來關心一下,結果那人看着并沒有抱恙,并且還冷冷地陰陽自己。
于是二人又和往常那樣吵了幾句,吵着吵着就翻出陳年舊賬,然後二話不說拔刀相向,惡戰一觸即發。
南陽玄真再次對峙在亮麗的金殿裡,目光如刀,似乎在互相割裂對方的靈魂。他們腳下快速移動,無聲地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擺動的身形、精确的踢腿、迅猛的擊打,每個動作都包含着強烈的殺意,卻又因多年的默契,每步都能恰好地猜出對方所想。
慕情替風信擋住近絕的一擊,導緻腰側劃了個大口子,如今身着玄衣冷甲加上神情仍然冷淡,自然是看不太出來。
風信的拳頭落在慕情腰側的刹那,高傲的玄真将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神情雖然沒有太大波動,但近在咫尺的風信也能看出來有點不對勁兒。
“……你怎麼了?”風信本來剛準備來個掃堂腿偷襲一下,結果突然見慕情神色有異,不禁皺起眉頭緊緊盯着那人。
“不關你事”和少年時一樣,玄真将軍清冷如月的聲音環繞在南陽将軍耳畔。
“靠,你受傷了?”風信見慕情手扶着腰側,臉上不禁更暗了幾分,又道:“你他媽受傷了怎麼又不吱聲?”
慕情翻了個白眼,顯然不想搭理風信,扭頭就要往自己金殿大椅上走。
結果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就如多少年前一樣,自己突然便被南陽将軍扛起來放在肩膀上,腰際被人輕輕扶着,連帶身體騰空的失重感很不好受,慕情瞳孔驟然收縮,道:“巨陽将軍莫非想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