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透明闆出來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清楚自己是害得全家進那個什麼相性問現場的罪魁禍首,頌遠自覺溜之大吉,逃速飛快,剛出來就沒了影子。
而兩個大人早就失去了抓他過問的心情,準确來講,是南逸沒了過問的心情,他剛從透明闆出來就目标明确地走向床,站直躺倒攤平的過程一氣呵成,看得宋答略感好笑。
但他願意留給南逸自己的時間,他和南逸打了招呼後就走向浴室,預備給自己沖個澡。
亢奮的餘顫還留在腦中,腎上腺素飙升的時期過去,水流淋到身上,帶去殘留的疲憊感。
宋答站在花灑下,擠出一聲似笑非笑的氣音。
對着牆壁,他開口輕聲叫道:“宋老師。”
他仍在回憶那個世界的場景。
雖然是人工呼吸,但到底也算一個吻。
雖然他們的手都挺髒的,但到底也算正式牽手。
最重要的是,南逸對他的态度似乎比往常要鮮活許多。
激将法果真是有用的,宋答心情頗好地哼着歌。
至少在那種情況下,南逸會舍得朝自己炸毛了。
他們的關系貌似終于開始破除某條不能逾越的鴻溝,南逸對師生前後輩的思想也終于沒這麼刻闆了。
關上花灑,套上睡衣,宋答擦着頭發。
他想和南逸說很多事,但首先,他最希望南逸能放下心中的芥蒂。
他們的關系不該永久建立在一個不平等的關系下,伴侶就該相互依靠相互信賴——至少宋答是這樣想的。
洗完澡出來,南逸還在繼續躺屍。
見狀,宋答剛下去的玩心又起來了:“宋老師。”
原本在床上躺屍的南逸一激靈,他迅速睜眼,猛地彈起來,“宋老師?!我們的身體已經換回來了。”
“對,是啊,瞧我,又有點出不來了。”宋答笑道,他頓了頓說,“南老師,你該去洗澡了。”
一句“南老師”害得南逸直接往後縮了好大段距離:“非得這樣叫嗎?”
“不自在嗎?”
“嗯、嗯。”
“那這樣。”宋答邊擦着頭發邊走過來,身上還帶着剛出浴的絲絲熱氣,“我們彼此各退一步,我不叫你南老師,你不叫我宋老師。”
“?”南逸睜大眼。
有這麼一瞬間,他懷疑宋答是不是掉包,或者真的發生小概率事件,洗澡中途把水給沖進腦子裡了。
角色崩壞、OOC。
眼下他南逸這樣懷疑宋答。
宋答眯眼:“不同意是吧?南老——”
“停。”南逸趕緊伸手阻止,之後手慢慢耷拉下,他嘴巴張了又張,嘴唇哆嗦着,卻吐不出那個名字。
人生第一次,他感覺宋答的名字這麼黏牙。
宋答好整以暇地凝望他:“喊不出來嗎?”
生怕宋答等會又要叫“南老師”來膈應自己,南逸終于叫出來:“宋答。”
“這就對嘛。”宋答眯眼勾起笑容,手指指指浴室方向,“你該去洗澡了,南逸。”
這對哪裡了?直到走進浴室,南逸都還沒想明白宋答的邏輯在哪裡。
“老師”是一個尊稱,演藝圈很喜歡以“老師”相互稱呼,而且宋答還是自己的前老師,自己叫宋老師根本沒問題——何況自己都叫這麼久了,宋答之前不是一點意見都沒提嗎?
溫熱的水流自頭頂傾瀉而下,南逸閉上眼,終于感覺自己清醒過來許多。
宋答是不是不太對勁?
意識到這後,他猛地睜開眼,結果被順流而下的水刺激到了眼睛又重新閉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今天和宋答互換身體感受過其他人視角,南逸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和豁然開朗沒區别。
平常的南逸會處在一個固定思維中,遇上宋答,先反思自己的問題,然後再去看宋答的指示。
但自從體會過宋答的視角後,他突然感覺這個思維極其别扭。
别扭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最信任也覺得最不會出錯的宋答。
從第三期錄制前進門的攬肩,再到【不親吻就出不去的房間】,到最後的三菜雜燴,宋答給他的感覺似乎和往常完全不同了。
他對自己的态度貌似變掉了。
閉着眼睛沖溫水總感覺腦子暈暈的,南逸伸手關掉花灑,再度睜開眼睛。
他的眼眶還泛着刺痛,眼前的景象也因為蒸汽模糊掉大半,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南逸繼續深挖。
假如真的是腐營業的話……
那真的有必要做到這步嗎?
南逸有些茫然。
自出道起他就就有被公司要求賣腐的經曆,但公司安排的賣腐無非是勾肩搭背湊近講悄悄話那類的,像楚眠和林醒的錯位接吻也是限定性場面,一般情況下不會短時間内出現多次。
賣腐能獲利本身就是建立在粉絲的想象上的,他們的賣腐尺度會被要求“點到為止”,非必要情況下不需要爆炸性熱點,像那種暗地裡細水流長的長期營業才是最佳飯票,粉絲吃得飽,正主也有錢賺。
那宋答如今是……
南逸的瞳孔顫了顫,想到一種極其恐怖的可能性——宋答自從閱覽過星逸頌答同人作品後就自認已經精通了星逸頌答學可以将CP粉輕易拿捏,這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