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賜的反應完全出乎朱亦非的意料,不是淡然,更不是冷漠,而是除了震驚以外的巨大恐慌。
在她動手前,沈天賜先她一步,修長的腿疾步跨入總裁電梯,電梯合上,将他颀長的身影關在裡面。
“也許我哥對安小姐的感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沈天佑在朱亦非身旁開口,“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朱亦非轉頭,“你是在為他說情?”
“我沒有,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朱亦非将目光盯在沈天佑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她多次,盯得沈天佑渾身上下不自在,“你别這麼盯着我!”
半晌,朱亦非朝沈天佑吐出一句:“狗男人。”然後按下電梯按鈕,進入電梯。
“喂,喂,是我哥招惹了你的好姐妹,不是我,你罵我幹嘛?”沈天佑郁悶喊道,他是做錯了什麼,引火燒身被罵。
朱亦非嘲諷的眼神淡淡掃過他,再收回,仿佛看傻子般,眼神似乎帶着幾分恨意。
沈天佑更加郁悶了,朝電梯裡的人喊:“朱亦非,我不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然而電梯關上,他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
*
期末測試結束,學生們如開閘的魚兒,一窩蜂的四處散開,今天是這學期最後一節課,明天考試,後天放暑假。一周過去了,依然沒有安瀾的消息,朱亦非收拾好辦公桌下班,決定再去三人曾經去過的地方碰碰運氣。
“想什麼呢?”舒明朗從林蔭道迎面而來,一身運動裝扮,帥氣又精神,開玩笑道:“老遠看你低着個頭,是地上有金子嗎?跟我說說在哪裡,讓我也沾沾光撿一個。”
朱亦非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表情嚴肅,“正要去找你。接下來我會比較忙,這學期的收尾工作,麻煩你替我擔着。”
聞言,舒明朗放松的面色驟然收緊,“替你當然沒關系,你是遇到什麼困難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朱亦非彎唇:“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
一絲失落劃過舒明朗的心底,她總是這樣,有事就憋在心裡,不與他透露半分,正要再詢問,一輛紅色的法拉利猝然停在面前,男人從車上下來,黑色襯衣搭配黑色西褲,身材颀長,目測比他還要高半個頭,頭發微卷,狹長的丹鳳眼目不轉睛的望向朱亦非,目光半點都不分給旁人,徑直走向他們,開口就問:“我哥是不是來過?他要是有任何過激行為,你都要忍住。”
朱亦非覺得莫名其妙,搖搖頭,“他沒來過!”
“那就好!”沈天佑松了一口氣,又強調一遍:“記住,千萬别動怒,别沖動。”
他雙手叉腰,說道:“你不要擔憂,安小姐能離開肯定是下了決心,不會讓我們找到她,時間久了,她想你了,自然會聯系你。”
原本是好心安慰,結果在朱亦非耳朵裡成了喪氣話,她面色不虞:“沈總日理萬機,放下工作就為了告訴我這個?我勸你還是做個人吧!”
沈天佑不爽了,“喂,朱亦非,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好心勸你,安慰你,你竟然罵我不是人。我哥那沒良心的東西肯定是将她傷透了,她才狠心離開,不然幾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
朱亦非也不爽,直接哄人:“沈總,不需要您操心,哪裡發财您呆哪裡去!”
沈天佑:“……”她是不是太嚣張了點,忘了他是她的甲方爸爸?
兩人完全忽視了旁邊還有一人,倒是舒明朗主動開口:“非非,這位是?”
“财大氣粗的主!”朱亦非将不耐煩寫在臉上,懶得介紹。
沈天佑啧了一聲,“诶,朱亦非,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又轉頭快速打量一番舒明朗,問:“你是誰?”
舒明朗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與沈天佑的臭臉色形成鮮明對比,他自我介紹道:“我是藍大的體育老師,是非非的同事,也是非非的大學同學。”
一口一個“非非”,好像朱亦非是他家似的。沈天佑禮貌點了個頭,沒做回應,心底是一頓嘲諷。
這時,一輛邁巴赫在一頓急刹車後緊挨沈天佑的車停下,原本沈天佑騷氣的法拉利已經夠打眼,這下學校多了兩輛難得一見的豪車,經過林蔭道去食堂吃飯的學生們紛紛駐足圍觀,啧啧稱奇,幾個膽大的甚至上手摸,臉都差點貼上去。
沈天佑暗叫“不好”,車上的人風風火火下車,小跑過來,面色漲紅,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