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着,四人稀裡糊塗地參加了人家的婚宴。
一路上都是為婚宴忙碌的浣族人,一律的金黃的頭發,藍色的魚尾,絕好的面容,他們見到幾個外來人也并沒有太過驚訝,打了招呼依舊忙着手裡的事情。
倒是幾個小浣族人圍着他們轉,小聲的議論着:
“他們頭發是黑色的。”
“有一個人是灰色的。”
“南梓也是黑色的頭發。”
“他們沒有尾巴。”
“又不是那個人都有漂亮的尾巴。”
“對啊。”
“他們怎麼不長個尾巴啊?在水裡這麼費勁。”
“你傻啊,尾巴說長就長啊,南梓的尾巴隻是受傷了,不現在還沒好啊?”
“那今天我們幫他收集月光吧,讓他好得快點。”
“可是南梓去那了?”
“不知道。”
“南梓~”
“南梓~”
······
小孩子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攔路人叫南珏,負責本次婚宴的安全,不過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浣族遠離世俗,也有實力,隻要是在水裡很少有敵手,也沒有什麼人故意挑釁浣族。
不過一到十五,海水漲潮,路被水掩,會有一些着急辦事的人,下海借路。
婚宴并不是在水下進行而是在之前看到的礁石上。
月光升起,所有人都在礁石上等着,小孩唱着歌,黃潇留心看了一圈的人,倒是沒有剛才孩子們說的黑頭發的南梓。
水從中間凹陷,一對新人出場,臉上是甜蜜的笑。
浣族人的結合大多是從族人中選擇,多半是他們族群的驕傲,認為他們族人貌美高貴。
不過也有浣族人選擇人類為伴侶,他們的結局多是不幸,人類把他們引以為傲的金色頭發當作不詳,因他們的漂亮的尾巴而當他們是異類。更有甚者會對尾鱗産生私心,那些起私心的人類把浣族人看作未開智的妖獸,聽不見他們的呼喊,用慘烈的手段,狡黠的智慧囚禁,占有。浣族人雖說對人類警惕,但為着骨子裡的驕傲而不屑與人類計較。
四周是海浪的聲音,有風把頭發吹得揚起。
陸七認真地看着新人接受大家的祝福,原來那時這裡是這麼個場景。他站了起來,走到高處,浣族人坐在礁邊,尾拍打着海水,月光照在海面波光粼粼,照在藍色的尾上。
浣族人喜靜,就連婚宴也不吵鬧,布置了場地,送了祝福與禮物,在這麼安靜靜地曬着月亮。
小孩手裡抱着月光石,石頭在他們懷裡發着柔和的光。
再往前看是一望無際的海,空蕩蕩,暗藍色,以前他就像海的盡頭是什麼,可是體力有限,路途寂寞總是遊不到頭。現在想來海的盡頭無非就是岸,岸上生活着差不多的人,過着差不多的日子,不過若是在這些人身上花些時間,費些功夫,那麼這些差不多的人将會是對于自己來說有标志的人。
若是一直這麼生活會不會很無趣?曬月亮,梳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