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晨晖君主為表我國誠意,讓使團從玉淵國帶來了一樣珍貴的寶物,由于該寶物珍貴無比,不宜公開,特意吩咐了需要私下獻給您,不知這幾日是否有機會與您在非公開場合單獨會面。”予辰按照我教的,向維諾單獨敬酒的同時提出了這個請求。
“當然可以。”維諾臉色沒有變化,似乎早預料到了,而在座的大臣有些好奇是什麼寶物的已經放下餐具,好奇地看着他桌上的盒子。
“不過,這位袁參贊也要一起來。”維諾意味深長地看向我,我微笑着與他對視,與他淺藍色的眼眸目光交彙的瞬間我便已知道,這些精緻的僞裝毫無意義,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誰了。
不過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如此步步為營奪得王位之人絕非等閑之輩,沒預備真糊弄他,我親自出現在接風宴上的底氣是手中他絕對不知道的底牌,待到私下見面時,一切就見分曉了。
走完這套流程,列席坐下,我坐在末席,幾乎是在一片黑暗中了,給了我機會在跳動的燈火中仔細打量這位新皇。他披着白色的刺繡披風,領口用銀線繡着一隻鷹,鷹嘴做成帶鈎,鈎住另一側的披風,鑲嵌圓形水晶的金色皇冠,脖子上還是挂着那個熟悉的護身符,高大昂首的駱駝上展翅欲飛的蒼鷹,手腕上一對金镯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既然他還戴着這個護身符,那便不是他已死的兩位父親的家族遺物,範圍縮小到他母親,遊氏家族。我又向他舅父望去,這是一位黃色皮膚的中年男人,棕色眼眸,黑色直發披在肩上,兩個手臂上套着粗粗的銀色臂環,和維諾一樣秀氣,長得更像玉淵人。
維諾正向前探身,神色親切地詢問着連清河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看起來溫和親切,就像個鄰家的大哥哥,和他做的事比起來,這樣的外貌太讓人放松警惕,怪不得前兩任皇帝沒有一個能防住他。他依舊和予辰有三五分相像,以至于在場的大臣們都偷偷打量了二人幾眼。
一曲如沙民族舞結束後,衆人都捧場的熱烈鼓掌,盡管沒人認真欣賞舞蹈,此時維諾開口:“聽說貴國的立國宗旨是性别平等,那不知對于我這樣的坤澤皇帝是怎麼看的呢?”
“陛下以坤澤的性别登上王位,自是卧薪嘗膽苦苦謀劃,令人敬佩,與我國的理念不謀而合,我國目前也在努力推動坤澤參政,相信這是您也樂意看到的。”連清河輸出了十分官方的回答。
“哦?那這麼說,隻要是坤澤這樣的弱勢群體,不必考慮手段是否正義,隻要結果是王位,貴國便因為我是坤澤而認為這就是正義的嗎?”維諾眯起眼,饒有興趣的盯着連清河。
“這……自然不是因為陛下的性别,而是因為手段,哦不,是過程是正義的。”連清河有些慌張,但還是回答了問題。
“許多人說我殺死丈夫,違背了坤澤的天職——服從,也有人說我以弱勝強,順應民心,不知貴國使團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這影響我們接下來是否能愉快合作。”維諾沒再為難他,從容不迫地轉移了話題。
他怎麼會這麼好心,我正疑惑,看到予辰眉頭一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有坑,不管選哪個都是錯,前者将維諾放在不正義的位置,後者則強調他的性别大過人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