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聰明，不愧是你。”她又趁我不注意在我臉上“啵唧”一口，我還是不争氣的臉紅了。

“你怎麼确定的？”我見她已經知道，心裡有些疑惑。

“我方才去那家青樓逛了一下，跟幾個小坤澤套了個近乎，打聽了一下昨天那個姑娘，他們說我說的那個人昨天來過他們那，還跟他們買了身衣服，我把她付賬的貨币換到手了，你看，有什麼奇怪之處？”

我接過她遞來的錢币，仔細一看，這個銀币的光澤和常見的不同，質感更加粗糙，中間摻雜着一些雜質，看起來像是黑色沙礫，這應該是由于鑄造地的環境影響而造成的，而能混入這些沙礫的，在玄霜國隻有一個地方。

“外北城？”

“對咯，看來我的這位大哥還是不願意看我過得太舒服呢。”阿羽扯起嘴角不屑地一笑，眯起雙眼，像是遇上對手的食肉動物一般鬥志昂揚起來。

她大哥還是了解我們的，早就猜到我們會來投奔軒轅林，就立馬派人來了，隻是不知道他是否将此事告知了拓跋銳，要是已經報上去就麻煩了。

“放心，他不敢說的，”阿羽看出我在想什麼，“都說是誅九族的事了，他怎麼說還是看重家族榮譽的，估計是想把我抓回去讓軒轅家将功折罪吧。”

我搖了搖頭，他們這家人，真是心思十八彎啊。

這裡不得不說說軒轅家的老大軒轅圭了，他表字納功，是軒轅志老将軍的第二位中庸側室所出，其母是同為武将世家的唐家三小姐唐元。軒轅圭年長阿羽十三歲，從小就在練武場上長大，雖然個頭不高，但長得虎背熊腰，受到老将軍和他舅父的親自指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過可能由于天資有限，又隻分化成中庸，武舉隻奪得三甲，勉強獲得“同進士”的名号。但是，由于軒轅家一直沒有乾元，在阿羽分化之前，他已經在老将軍的明推暗舉下，位至從三品的貴德将軍。

在阿羽分化後，情況就不同了。

這裡要先說說阿羽的母家，她的娘親秦蕾來自一個普通的耕讀之家，舅父是軒轅家的親衛隊長，一次偶然間，她娘親被她父親看上，便被納作小妾，來将軍府後依然保持着樸素的種地讀書習慣，也不太注重對權力的争奪。因此，直到進門五年後，才生下了阿羽。

阿羽在成長過程中，基本上是跟着她娘親照葫蘆畫瓢，學堂上課之餘，就在挑水播種中鍛煉身體，在滿院書香中學習兵法，體悟人生。結果，她十八歲時第一次參加武舉，就奪得一甲第一名，震驚了她全家，之後老将軍對軒轅圭的關注逐漸轉移到了她身上，軒轅圭也就沒能再繼續升官，在三年前被派往外北城，駐守邊城抵禦北方少數民族的侵略。

因此，我多少也能理解他對阿羽的敵意，風光了那麼多年，如今卻被一個母家毫無建樹的妹妹搶過了所有風頭，任誰也會有所怨言的。

所以阿羽這些年一直對軒轅圭表現得百依百順，就算自己是唯一的乾元，但還是尊其為長子，盡量避其鋒芒，确實也過得憋屈。這次，看起來她是不打算再忍了。

“咱們不跑了，且在這裡等等我親愛的大哥吧，估計他見不到我是不會罷休的。”阿羽吩咐親衛隊就地安營紮寨，并派小齊去同軒轅林通氣，軒轅圭一出現就立馬通知我們。

“不過阿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剛才說你去青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