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輕點行不？”軒轅羽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也沒拒絕我給她檢查傷口的動作。

仔細查看後，我松了口氣，原來地上大灘的都是融化的雪水，身上不過一處箭傷和一處割傷，即便如此，看着她流血不止的傷口，我的心還是揪着疼。她帶着我這麼個沒用的坤澤一路奔逃，想必比一個人難了好幾倍吧，否則以她的身手，定不會受傷的。

“喂，看夠了沒？想占本姑娘便宜到幾時啊？”阿羽不滿的擡頭，正對上我自責的眼神。

“欸，你别多想啊，受傷是因為他們人太多了，誰知道那個狗皇帝竟然早就埋伏了我，大意失荊州啊。”她歎了口氣，露出了小時候我最熟悉的孩子氣的不甘心表情。

“你說大……拓跋銳早就知道你會來？”我一邊在她的布包裡翻找着藥物一邊問。

“對啊，不過他沒想到我能一個人摸到寝殿裡去，你真應該瞧瞧他那個慫樣，我把凜羽往他脖子上一架，吓得都快尿褲子了。”

“我上藥了啊，你忍着點。”看她自戀的樣子，我真想像從前一樣在她頭上敲一下，可是，手懸在半空還是放了下來，默默地給她肩上的貫穿傷上藥。

隻是有些奇怪，她手上這處割傷角度極為刁鑽，感覺根本不像是對面敵人能劃出來的，倒像是……自己下的狠手。

“你挪到火堆旁吧，這樣幹的快。”我扶着她起身，同時抓住凜羽的劍柄，一把抽了出來。

“你幹什麼？！”她一下子急了，伸手就搶，但我還是看到了劍身上新鮮的血迹，現在距離我在宮城差點被人強占至少過了八個時辰了，按理說血早該幹了，這隻能說明這是她自己的血迹。

“你為什麼要割傷自己？”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猛然反應過來，沖出洞外一看，月明星稀，雪早就停了。

“明明雪停了這麼久了，你又是怎麼搞得這麼狼狽的？”我的聲音已近乎顫抖，求求你，别說是因為我。

軒轅羽在我面前沉默的低着頭，背影中火光閃爍，但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她發尾滴下的水打在地上，我的眼淚也同時奪眶而出。

“是因為……我嗎？”反複的情緒讓淚腺和頸後的情腺同時滾燙起來，一股混合着薄荷清涼的香草味撲面而來，我看到阿羽渾身一顫，擡起頭對上我的眼神，眼眶中蓄滿了淚，湛藍的眸子中滿是隐忍的情意，我忍不住上前兩步想将她擁在懷中，她卻伸出未傷的右手推開了我。

“求你……予辰，離我遠一點吧，哈……”她發紅的眼色中潛藏着天性的沖動，“你知道我多拼命才在臨時标記時控制住自己嗎？求你别讓我前功盡棄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這個甯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對我做出我不願意的行為的姑娘，看着她為了壓抑沖動拼命去掐手上傷口的樣子，心底最深處那口名為“愛戀”的鐘似乎緩慢而又深刻的敲響了。這是我從五歲起就最在乎的人啊，把自己交給她，信任她，有什麼可猶豫的。上天垂憐，才給了我逃離拓跋銳選擇她的機會，如夢一般，我又怎能再錯過？

我拉住她沾滿鮮血的右手，吻上那紅潤的雙唇，唇齒相交之際對她喃喃道：“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阿羽。”

作者：芥末阿星平台：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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