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想,設想一下。
你是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社恐的獨身女性。
中學時,你埋頭刷題,留着千變一律的校服妹妹頭,還戴上了一副學生仔标配的黑褲眼鏡。文藝作品中歌舞飛揚,荷爾蒙滿溢的青春年華仿佛與你無關。
無論是影視劇中的俊男靓女,還是校廣播通報批評的早戀情侶,亦或者年輕有為的天才少女,那些都如同發生在你無法接觸的另一個世界。
你,一個被學習生活壓抑到變态的中學生,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在晚自習上偷偷帶來撲克牌,以零食為籌碼開設賭局。
你的老師會看着眉目傳情的地下情侶,深吸一口氣,然後看着牆角因偷偷玩水槍被罰站的你們,又長歎一口氣。
到了大學,你參加的社團名叫宅家部,四年中,你們相聚過兩次,其中入社占了一次。
或許在中學時曾對豐富多彩的社交活動也有所期待,但在大學後,你把這些時間都花在了探索彩虹小馬,或者其它什麼東西的奧秘上。即便在畢業後也是如此。戀愛?你或許淺談過幾次,但無一例外都在兩三個月後被你以“打擾私人空間”的理由果斷終結。至于結婚更是從沒想過。
你,對此心滿意足。
再活一世,你早就認清了自己,不對戀愛抱有期待,并且也不準備在這裡結婚。
然而,初次見面的同學家長告訴你,你們已經跳過熟識和戀愛階段,直接快進到了退婚後。
那麼,你會怎麼想呢?
反正,柏妮絲是想象不了。
但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因此,柏妮絲的大腦在瘋狂運作了三秒後,停止了思考。
哈……哈,結都結束了。
她大腦空茫一片,思緒輕飄飄的,像浮在不着邊際的雲端,甚至面上還能浮現些許雜念清空後思緒一片澄明的微笑。
“世界真奇妙啊”。
就如同看别人編的故事一般,柏妮絲娴靜地旁觀着這一切,還有功夫對着情節指點上兩句。
“這是我離結婚最近的一次”。
她放棄思考的大腦,偶爾還能從自嘲裡找出些許樂子。
空空如也的大腦中逐漸浮現出無數自醫務室那次談話後與畢維斯相處的回憶,以往那些邏輯上的微妙不諧在加上訂婚這個前提後變得無比暢通,同學的那無數次欲言又止顧左右而言他也變得無比蘊含深意!
啊——!!!
柏妮絲内心尖嘯。
訂婚兩個字就那麼燙你嘴嗎?!你但凡提它第二次!
但凡!都不會——不會!!
此時此刻,她拼命按回那些伴随着羞恥心噴湧而出的不妙回憶。
反,反正發都發生了!事情都結束了!再回去想有什麼意義!
結束了!她超級鎮定地終結了這一切!雖,雖然自己不知道!
她的思維既有野蜂飛舞般的混亂又有一絲破罐破摔的安詳,然而……
然而說話不專心,是會導緻劇情快進的。
海柔爾的嘴一張一合,就見面前的女孩從容又沉靜,還帶着淺淺微笑不住點頭,像一位真正優雅有品格的淑女。
很好。她暗自颔首。
一點都不好!!!
柏妮絲覺得自己就像觸發了什麼波文家特供絲滑小連招,不然怎麼每次輪到他們這邊就突然被動快進!
上次是訂婚,這次又是什麼啊!
你們波文!
她強撐着笑臉應付這昨日重現般的對話,有心想要暫停卻無能為力,她不由得又罵了一句系統的沒用。
在舞台那邊的音樂三奏三停之後,二人的對話才終于結束,海柔爾擡起頭,皺眉看向登台的灰發男人。
那人先是俯身向人群緻意,然後謙卑地向台後深行一禮,恭敬地垂首等待後方之人的出現。
柏妮絲為談話終于停止松了一口氣,還沒放下心來,就順着海柔爾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那位面善的灰發男人,以及随後如萬聖節的火雞一般昂首登台的高帽紅披風中年男人和緊随其後的塔莉娅。
哦……塔莉娅站在他後面,那就意味着這個中年男人地位很高。
就像是……
“聖賢的化身,無雙的智者,珀特曼的至高領袖,空前絕後的偉大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