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句話說出來之後,柏妮絲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接下來的沉默就讓她覺得相當不妙了。
……怎麼都沒人說話,她需要圓場嗎?
“……嗯,嗯,對啊,你們在這裡是有工作嗎?”
比起為一個不太了解的話題打圓場,柏妮絲還是更擅長轉移話題。
而且她本身也很好奇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小破屋裡。
“事情是這樣的,”查普曼面無表情,“你面前的這位澤維爾先生被他的後媽發配到了這個窮鄉僻壤的鬼地方,要從種樹開始造出一艘遠航艦才準回家。”
“……”
柏妮絲忍不住看向他,但他盯着澤維爾,澤維爾沒有說話。
“那你是?”
“我是幫他施肥的仙女教母。”
仙女教母也需要使用物理鎖喉嗎?
柏妮絲想質問,但她明智地沒問。
即使是她不太了解這兩人之間的事,也覺得這個問題最好别追究太深。
赫赫,不想說拉倒。
澤維爾見他解釋完了,輕輕點頭向柏妮絲溫聲問道:“你想來幫我們澆水嗎?”
謝邀,不必。
“不好意思,我暈船。”柏妮絲表示遺憾。
澤維爾真摯地表示惋惜,但查普曼看上去更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正好仙女教母剛剛下班了,我們走吧,柏妮絲。”
查普曼拉着她就想走,一面還不忘防着澤維爾跟上來。
“至于他,要在爐灰裡撿出所有的豆子才被允許離開。”
别惦記你那灰姑娘了。柏妮絲忍不住回頭看向灰姑娘本人,見他遺憾地搖了搖頭,向二樓退去。
怎麼,真去撿豆子了?
柏妮絲還想再看兩眼,可是查普曼腳步一點也不停,直接半擁着她走出了門外。
“别惦記你那灰姑娘了。”他還一邊嘲諷她。
誰惦記了!
查普曼無視了柏妮絲的怒目,推着她一直走出了半裡地,直到街上再也看不見人,這才放開她身後的手,往旁邊退了一段距離,兩人隔着兩三步遠并行着走。
柏妮絲疑惑地看過去,還以為他又有什麼事,誰知他壓根沒有解釋的意思,還像良家婦男一樣憤憤地瞪着她。
哦呼。
她記起來了。
合着是給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
那她也不準備反省,畢竟本來又不是她先動手的。
不僅如此,她還準備調戲回去。
“離那麼遠幹什麼,我又沒有真的抓到你的……唔唔唔唔!”
“我靠!”
這招有用,挺有用的。查普曼當即沖了過來,用力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真的說出那個長在身上可以,但說出來和寫出來都不大文明的詞彙。
“你還準備真抓啊!你還真說啊!”
“唔唔唔唔!”
查普曼仗着自己捂住了她的嘴,對她這種無恥行徑進行了大肆批判,一再申明了自己的震驚和無助以及這種行為的出格,直到她再次擡起手并用眼神威脅他。
“你文明一點!!有點距離感好吧!!”他退後兩步,崩潰地大喊。
“鎖喉就很有距離感嗎?!!”柏妮絲憤怒地回喊,“你還捂嘴!你還剝奪我的辯護權!”
“那你還威脅我呢!你還準備動手!!”
“你都已經動手了!我隻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學者!我多害怕啊!”
“害怕你還專往這種地方鑽,害怕你還給那個老登做事!”
“别人多禮貌啊!一不動手二不胡咧,你不也給他做事嗎!!”
“……”
“……”
反正周圍也沒有人,也不會再次被打斷,兩個人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全力以赴開啟了新一輪的争吵。
這一次,兩個人都吵到了頭腦缺氧。若非如此還不能休戰。
他們吵架的時候一人一邊對峙着,力氣耗盡了還是得靠在一起,相互摻着往前走。
“說真的,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查普曼用疲憊的聲音問她,他現在身心都很疲憊,完全不想再吵一句話了。
“滿大街都是我打過工的地方,我隻是想到沒有雇主的地方走走而已。”柏妮絲更加疲倦地回答,她的初心是好的,隻是完全沒想到能出現這樣的變故。
沒想到在這麼偏的地方也能撞上冤種好友和優質雇主。
查普曼笑了兩聲,惹得她一陣不滿,擡起手又再他肩上搡了一下。
“澤維爾這人不好,你不要再搭理他了。”他說。
柏妮絲奇怪地看他一眼。
為職業生涯着想,他們之間有時會讨論雇主的喜惡,但從來不會評價雇主的好壞。
況且澤維爾作為雇主,倒真是挺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