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終于在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迎來了加班時刻,公司制度完善,加班有合理豐厚的加班費,因此陳默對此并無不滿,直到連續加班整整七天,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加班是梁景仁暗地裡向他上司的上司專門給他讨來的。
畢竟就是從他和梁景仁在地下車庫就約飯問題沒談攏、不歡而散的第二天開始,他的加班生活開啟了。
在連續加班的七天裡,中間其實還夾了一個周末,然而陳默完全沒休息好,周六被上司喊回公司組團刷雙倍工資,好不容易周日能緩緩,結果徐逸霖一個電話打來說要請他吃飯,他興緻滿滿地跑去花店,便看見徐逸霖站在一輛面包車車廂後搓着手笑嘻嘻請他幫個“小忙”——然後他被迫幫着卸了半天的貨。
“早知道要幹活我就不來了!”陳默專門換了身熨得筆直的白襯衫配休閑小馬甲出門,結果這會兒撸起袖子當起了花花草草的搬運工。
徐逸霖笑嘻嘻道:“哎呀勞動過後的美食更加美味啊!都說了請你吃飯啦,又沒讓你白幹!”
陳默一趟又一趟地将面包車裡的綠植盆栽搬進花店内,額上背上出了許多汗,黏膩的感覺讓他不是很舒服,但他又不想停下來擦汗或者扯衣服,畢竟手上全是搬花盆蹭的灰和泥,他不想作踐自己的臉和衣服。
但他卻答應了徐逸霖無恥的請求,在這作踐自己的□□,販賣低賤得隻值一頓飯的勞動力——隻因為徐逸霖的一句:“你不是要追我嗎?幫忙幹活能大大提升你在我心裡的好感度,更容易成功哦~”
等徐逸霖将室外的滾動貨架組重裝好,陳默又幫忙把已經擦拭好花盆、打理好枝葉的盆栽一盆一盆擺上去。
辛苦過後,陳默整個人幾乎癱在花店裡,他搶了店裡唯一一張帶靠背的椅子,還霸占了空調風口直吹的位置。
徐逸霖體型看着雖然跟他差不多,但每個季度都得經曆這麼一輪卸貨考驗,體力早就練上來了,完事後拍了拍手,還能跑着跳着去趙老闆咖啡店裡拿預定好的飲料和小吃。
看着徐逸霖把滿盒新炸的香噴噴的小吃擺在遠離空調的工作台上,陳默隻能望啊望,塗有貪食之欲,卻無半點擡臂伸手與挪凳的力氣。
大約歇了十幾分鐘,陳默才緩過來慢悠悠地連人帶椅移動到工作台邊。
掃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已經将近下午五點了,再過不久就是飯點了。
“這該不會就是你請我吃的飯吧?”陳默拿起塑料叉戳了戳表皮已經有了韌性的炸香芋丸子。
徐逸霖正清點着泡沫箱裡的多肉小盆栽,壓根沒看他,“你要是能吃飽的話就當你的晚飯咯~正好我還省一筆!”
“你真精明死了,徐老闆!”陳默磨牙切齒道。
徐逸霖聞言,回頭自信應答:“那是!”
後來徐逸霖還是請他出去吃了飯,不過吃飯的地點陳默有點熟悉過頭了。
随脫下花邊圍裙的徐逸霖一同走進大祥集團大樓時,陳默的臉仿佛也受了累,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電梯抵達三樓,門開的一瞬間,陳默幽幽地看向徐逸霖,“為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吃飯……”
徐逸霖轉頭看向他,十分赤誠道:“幹淨衛生便宜好吃,難道不好嗎?”
兩人走出電梯,陳默突然停下,他扁了扁嘴,說:“我吃膩了。”
徐逸霖驚訝地回頭,“你是這裡的員工嗎?”
陳默搖頭。
徐逸霖想了想,悟過來了,“哦!你住這附近對吧!不然誰能像你那樣遊手好閑的沒事就往我店裡鑽。”
陳默:……你分析歸分析,幹嘛罵我。
“誰遊手好閑了,我有正經工作好嗎。”陳默用綿軟的拳頭錘了錘酸痛的臂膀,見徐逸霖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隻好拖着疲憊的步伐跟着走。
三樓除了可為員工提供内部折扣的食堂,還有一條小吃街。無論是食堂還是小吃街,這裡的提供的食物都比附近商業街賣的要便宜且大份。
但一般人不會想到進别人公司大樓裡吃飯,陳默心想:徐逸霖果然不一般。
“以前是梁景仁帶你來這裡吃飯的嗎?”兩人在小吃街穿行時,陳默好奇問道。
徐逸霖說:“不是啊,最早是我女朋友帶我來的,那會兒她是店長,這邊近嘛,她經常在這裡吃,我那時候還是個在外面跑業務給人打工的。”
“哦……”
“梁景仁也會來這邊吃嗎?我好像沒怎麼見過他。”
“嗯…他一般會在食堂那邊吃。”
“那難怪了,我不怎麼坐那邊去。來食堂的大部分都是這公司裡的人嘛,有外人坐到中間占座會很明顯的,我一般都端到别處去。”徐逸霖笑着說,“而且我也有點吃膩食堂了,最近喜歡吃些重口的哈哈~”
“對了,”徐逸霖突然轉頭瞥了他一眼,“你之前說你老爸和梁景仁是朋友,所以跟他很熟,可再熟悉也不能直呼長輩的大名吧?”
陳默并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便順從地随口應付過去:“對,你提醒的是,我其實一般都喊他梁董或者梁總的,并沒有不尊重人的意思,隻是在你面前有點放松了而已。”
他的最後一句完全奉承不了徐逸霖,反而叫徐逸霖翻了個白眼。
“呵,我不比你大好幾歲嗎?就沒見你尊重過我。”徐逸霖頗為無語地笑了一聲,說,“你還是别在我面前放松了,緊繃點吧陳默。”
沒過多久,徐逸霖帶着陳默到自己最近常吃的酸辣粉店鋪前就坐。
陳默無語地仰着脖子看了眼招牌,“結果請吃飯就請一碗粉啊?”
徐逸霖開朗地跟開放廚房忙活的阿姨打了聲招呼,轉頭笑着對他說:“給你加雞腿咯~”
陳默看着眼前這張燦爛的笑臉抿了抿嘴,獅子大張嘴,說:“我要加兩個,要大的。”
徐逸霖聳了聳肩,拿起手機掃碼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