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李冶俯身看向緊閉雙眼的女子,因為恐懼與無措,她的丹唇輕抿、眉眼微蹙,濃密的睫毛顫抖着,平日嫩白的臉頰更顯蒼白無力,雙手緊緊攥着衣襟。
柳洪珍的美人之名李冶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傾心,這一副任人采拮的模樣看得他來了興緻,一手握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扯開衣襟低頭輕嗅馨香。
柳洪珍奮力掙紮,但她的力氣在李冶面前猶如蚍蜉撼樹、收效甚微,反倒适得其反。
李冶雙眸幽深、心中輕笑,往日他若是想要,多的是女子主動獻身,今日這情形反倒别有滋味。
眼前透白色小衣上繡着攀上枝頭的梅花,随着她的左右掙紮,梅花也好似在随風搖擺,誘得他喉嚨一滾,隻想親自采摘。
胸前猶如被毒蛇舔舐,柳洪珍淚眼盈盈,高聲喊道:“放開我!救命!”
見她高聲呼喊,李冶并不阻止,而是饒有興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個捶死反抗的獵物。
見她眼裡盡是果斷和憤恨,他悠悠開口:“我既然敢在沈家寵幸你,自然不怕,若是喊來旁人,隻會叫石崇洗顔面盡失罷了。”
說完,他俯身拿牙齒扯開小衣,露出一片雪白,低頭湊了上去。
柳洪珍被一陣惡心和屈辱淹沒,卻仍不肯放棄,一邊掙紮雙手,一邊厲聲呼救,可惜門外除了一道一動不動的身影,再沒有人來。
轉瞬間,衣衫盡褪,李冶呼吸沉重,興緻更濃,隻是叫喊聲太掃興了。
他皺緊眉頭,扯下腰帶将她的雙手捆綁在圍欄上,大手捂緊她的嘴。
随着富有節奏的嗒嗒聲,好像船槳敲擊船身,蕩起層層波紋,擾人清淨。
門外,一名鬼面人背手而立,不過就算他不在,也根本沒人敢來打擾。
窗外飄起雪花,疾風扣響門扉,沒等有人來開便被沖得窗門盡失,風雪夾雜着嗚咽聲直搗黃龍,吹得桌上紙筆滾落,錦淩鋪展翻飛,瓶裡造型别緻的臘梅花瓣漱漱而落,被風雪踏得一地殘紅。
風停雪歇,李冶餍足地翻身而下,冬日寒冷,他卻渾身火熱,不疾不徐将衣衫整理好,披上大氅,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鬼面人微微側頭向屋裡看去,床幔之後的身影玲珑有緻,伴着聲聲嗚咽,令人聽得心頭一顫。
那人終于走了,柳洪珍伸出手扯過被子将自己緊緊裹住,身上一片青紫,心頭盡是頹然。外面暮色将至,隐隐傳來爆竹聲和喝彩聲,賓客哄笑着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門嘩啦一聲被人推開,床幔之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近,柳洪珍懼意四起,慌張地裹緊被子躲在牆角,嘶啞道:“别過來,别過來!”
人影頓住,踉跄着輕輕掀起床幔,石崇洗看着床上縮成一團的妻子,滿眼猩紅。
柳洪珍青絲淩亂,臉上印着紅紫色的手印,肩膀止不住地顫抖,她别過臉去不敢看自己的丈夫,羞恥和憤恨幾乎令她窒息。
石崇洗回頭看去,剛剛神出鬼沒挾持他過來的鬼面人已經消失了。他上前緊緊将妻子擁在懷裡,壓抑住怒火,輕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别怕。”
直到妻子的肩膀不再顫抖,他這才将她一把抱起,朝門外走去,若不是怕柳洪珍再遭人非議,他定要攪得沈家一刻不甯。
“是晉王……”懷裡,柳洪珍的聲音輕顫,她怕丈夫找錯了冤家,再惹得一身腥。
石崇洗腳步一頓,不僅是因為她的話,更是因為眼前的鬼面人,鬼面人擡手示意,領着兩人來到後門,開口說道:“主上怕尊夫人辛苦,特意為二位備了馬車。”
柳洪珍縮進丈夫懷裡不敢言語,屈辱和恐懼讓她隻能将手緊緊攥起,幹涸的眼淚重新沖刷而下。
石崇洗強忍憤怒,心知不能就這樣抱着妻子回家,隻好上了馬車,車夫目不斜視駕車而去。
馬車終于晃晃悠悠回到石家,車夫不言語,隻掀開門簾等着兩人下車,石崇洗黑着臉,一路将柳洪珍抱會寝室。
“玉琴,燒水,夫人要沐浴。”石崇洗冷聲吩咐,丫鬟玉琴猜到是夫人出了事,慌慌張張備水去了。
床上,柳洪珍泣不成聲。
石崇洗坐在床邊一言不發,隻聽着妻子的抽泣聲怒火中燒。晉王欺人太甚!他一拳打在床圍上,吓得柳洪珍停了哭聲,不敢擡頭看他。
柳洪珍沉寂許久,終于擡起頭看去,石崇洗頹然靠坐在床邊,平時寬大偉岸的身影竟有些堆萎。
“對不起……”她輕顫着開口,石崇洗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從眼角緩緩滑落。
“洪珍,此事不怪你,是我連累了你。”石崇洗雙手捂着臉,哽咽着說。
晉王見色起意是其次,報複侮辱才是真,都怪他秉性耿直,他還任大理寺正時,上下都不想沾手參軍盧義一案,他明知盧義是晉王一派,仍以強搶民女、以權謀私、草菅人命的罪名判他斬首,得罪了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