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侍衛一直帶着雲容越走越遠,最後是站在靠尾邊的帳篷,莫說離皇帝帳篷遠,就是離自己同級的官員也遠了。
雲容氣的面容通紅,指着侍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好歹是正三品官員,你們就給本官安排這處?”
“帳篷不是小的安排的,雲侍郎問小的,這小的就不知了。”領頭侍衛是玉鵬的人,今日是奉了小主子的命安排的帳篷,自然是不怕雲容怪罪他。
雲容忍着這口氣,今日這場冬狩是都督指佥事玉鵬負責,玉鵬又是負責保護皇帝,他自是不能現在去鬧。
一陣馬蹄嗒嗒嗒響,二人朝聲位望去,兩匹馬朝他們走來。
玉寒明坐在高大的馬匹上俯瞰着雲容,也未行官員之間的禮節,道:“雲世伯見諒,世侄安排官員帳篷時不小心漏了您的休息處,這沒辦法重新搭建,隻能委屈您在這帳篷裡休息。”
雲容被小輩噎了一下,知曉玉寒明因為自己将梨兒送給了帝千歲,而導緻倆人姻緣錯過才給自己難堪。
“你這小兒——”
雲容剛要訓斥,玉寒明理都不理對方,直接越過雲容,雙手輕甩了下缰繩,馬兒又嗒嗒嗒離去。
堂堂三品官被人這樣無視,雲容内心怒氣直往上升,心道在大裕哪怕是武官級位高,但到了文官面前也得自動降兩級。
區區武官家小兒居然給文官臉色,待時他定要參玉家一本。
如此一想怒氣也稍降了下去,雲容甩袖進入了帳篷。
一直默默跟在雲容身邊的趙嫣也一同進了帳篷裡。
定遠侯之女王瑜騎着馬,同玉寒明的馬兒并行,王瑜道:“表哥,那雲侍郎好歹是梨梨的父親,你這樣無禮待他,要是被梨梨知道肯定會不高興的。”
要不是那老東西,梨梨就可以嫁給她,也不至于被送給了個太監毀了生,越想越咬牙,聽得表妹這話玉寒明冷哼一聲,道:“有什麼不高興,這老東西毀了自己女兒一生,就算是父親又怎樣,梨梨要為這爛人生我氣我還不高興了。”
王瑜搖了搖頭,為自己脾氣暴躁的表哥無奈。
*
雲不梨自從下了馬車後就感受到衆人眼裡目光含着驚訝,越發急的跺腳又不敢去抹額上的朱砂。
要不是蕭卿珏在馬車上吓她,說是要敢抹了,就把她抹的那隻手給折了,她定是要趁他不注意給擦掉去。
秋露秋瑤對視一眼,倆人自然知道這是帝千歲起的惡趣味,故意逗弄雲娘子。秋瑤幾次想偷偷告訴雲不梨額間是梅花花钿都被秋露用眼神止住。
“千歲祖宗。”錦衣衛副指揮使見到蕭卿珏朝帳篷走來,連忙迎了上去。
又見到蕭卿珏身後滿臉氣鼓鼓的女子微愣住,忽地感到一陣厲光刺過來,忙道:“夫人安。”
雲不梨又感受到那盯着自己驚訝的目光,本來懦弱的性子竟起了怒意。
蕭卿珏轉身剛要朝雲不梨說進去,眼前人兒怒氣早就沖上了頭,推開他直接掀開帳簾沖了進去。
那副指揮使眼睜睜看着蕭卿珏被推的往後退一步,緊忙低下頭當自己沒有看見,心想這女子膽子太大了。
蕭卿珏被她那使出的勁道推的往後退了一步,輕“啧”了一聲,沒有計較。
待人進去後,方才晴日的面孔又轉陰,蕭卿珏道:“林晔了?”
“屬下也不知,頭兒剛剛還在這。”這副指揮使知曉自己方才被雲不梨驚豔道,一時望入了神,此刻被帝千歲這樣盯着,後背早已起了冷汗。
“待會兒讓他來見我。”
“是。”
吩咐完蕭卿珏剛踏進帳子裡就見雲不梨一臉嬌怒坐在椅子上,兩隻掌心朝上,指尖上都是朱砂,額間還隐隐約約留有紅色印痕,看的出來擦的多用力。
雲不梨道:“呐,我兩隻手都擦了,千歲你要狠心就将不梨的手都折了吧。”
蕭卿珏慢慢踱步到她身前,看着雲不梨緊張的樣子,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歎道:“可惜了這美人手。”
說完蕭卿珏握住她的手腕,瞧着雲不梨眼裡假裝鎮定,慢悠悠地使者手勁。
擡眼望了他一眼,複又望向被那隻大掌握住的手腕正在慢慢在收緊,雲不梨急了,生怕蕭卿珏真一個使力将自己手腕折了,腦子一嗡就咬了下去。
兩人身形均都僵住,蕭卿珏感受着手背上唇形的觸感,感受着雲不梨齒間咬着自己的肉的用力,慢慢低垂了眼睑。
雲不梨沒想到自己跟小狗兒一樣還咬起了人,通紅着臉松開牙口。
方才咬的有些用力頓時顯出印記,尴尬的笑了笑,道:“不梨給您擦擦。”
那認錯讨好小心翼翼的表情逗的蕭卿珏大笑,這也是雲不梨頭次見他不是那種陰沉的笑,而是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