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點點頭:“宮裡以後人隻會越來越多,我倒是想念當時宮裡隻有咱們幾個的時候。”
素華聽了也笑了:“可不是呢,當年咱們喝了一壇姐姐外祖家的秋月白,大醉了一場,如今想來竟是恍如隔世了。”
當時剛進宮沒多久,幾人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柳映容和素華先到了,二人閑話間提起來都城裡頭的酒樓和點心鋪子。柳映容聽說茯苓做的一手好菜,炸出來的糖酥又香又脆,與外頭杏花樓賣的,味道八九不離十,便與素華商量來雲水間用飯。
素華自是應了,又叫了王詩涵與顧若靈一起。
午時素華便吩咐茯苓,用過午飯後,去宮裡膳房做幾個拿手的小點心,宜夏給她拿了一個十兩的銀元寶,這是明面上給膳房的大師傅辦今晚的席面的,還有幾個銀裸子,讓她留意着,塞給打下手的小太監們。茯苓一疊聲答應着下去了。
晚膳前一刻鐘,王詩涵和柳映容二人就到了,王詩涵身後的婢女拎了一壇酒,柳映容身後的婢女也端了一個托盤,素華忙起身給她們行禮,柳映容一把按住了:“陳姐姐,今日是咱們來吃你的席面,你可不要多禮。”
王詩涵也颔首說道:“不好空手來,隻好帶了一壇酒,如此便抵了這頓飯錢了。”
柳映容聞言瞥了一眼壇子,外頭灰撲撲沒有半點印記,瞧着不像京中時興的那幾種酒,就壇口紮了一節麻繩,也看不出來什麼,便不依道:“王姐姐打得一手好算盤,怕是這會我還在觀瀾軒也能聽見算盤聲兒了,我隻問姐姐一句,這壇子酒哪裡取的。”
王詩涵面無愧色:“自然是膳房裡拿的,大師傅說外頭賣兩百文一大缸子呢。”
柳映容又問:“那怎麼隻帶了一小壇子?”
王詩涵一臉坦然看着衆人:“我趁人不備偷摸在缸裡沽的,隻得了這些。”
柳映容聲音拔高:“怎麼不差人出去買些好酒?”
王詩涵疑惑道:“買酒?那不是得花銀子嗎?”
柳映容看她神情不似作假,氣呼呼地一把掀開了自己帶的托盤上的布,裡面是一碟梨子和一碟桃子,一股清爽的果香瞬間充盈四周,初冬能有這麼新鮮的水果,柳映容必然也是下了功夫的。
“我托我堂哥費心去弄了這些新鮮水果,來給各位姐姐們嘗嘗鮮,你倒好,弄些渾酒來糊弄我們。”
王詩涵看了後攤攤手:“陳妹妹你瞧,我就知道會有人帶好東西來的。不過我若早知道映容帶水果,我便什麼都不帶了。”
柳映容杏眼圓睜:“好你個王詩涵,之前竟不曾看出你是一個無賴。”
說完向王詩涵腰間襲去,王詩涵不動聲色地躲開,兩人繞着素華,一個抓一個躲,不多時皆笑的前仰後合,最後是王詩涵讨饒說下月去她的惠風堂擺席,起碼擺二十道菜,也托人帶新鮮水果過來,柳映容才作罷。
裡頭嬉鬧的衆人皆沒有注意,門外的顧若靈已經站了好一會,等到房裡動靜略小些,她才擡起腳進去笑道:“三位姐姐夕安,姐姐們來的好早,妾竟來遲了。”說完便給她們行禮,素華上前扶住了她:“本來就是約各位姐妹過來吃個小點心,哪有什麼遲不遲的說法。”
宜春見顧若靈也到了,便出去吩咐小太監去傳膳,又叫白芷——就是之前的桃紅——她們幾個上茶。
衆人坐定喝茶,柳映容問起各自年紀,王詩涵是武安四年六月出生的,顧若靈是武安五年三月的,素華是武安四年十月的,柳映容最小,武安五年的,也是臘月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