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坐在了他們旁邊的那桌,把腰間的大刀摘下來,啪一聲,扣在了桌上。側頭,朝他們這邊看來。随即對上了六對眼睛,不,是五對,一個穿白衣的沒有在看他。他怎麼在看他旁邊那人?莫非是個斷袖?
那個穿着光鮮的矮胖男人,沖沈訣這邊诶嘿嘿笑了笑。
後邊還有兩個提刀的,他們都坐在了一桌。
那個最先進來的刀疤,嘴裡言語中滿是要挾,跟那矮胖男人道:“馬上就到木原城了,您的這批貨也完好無損,可是我的兩個弟兄可都折在那了。這筆賬,您可得看着陪啊!”
沈訣心道:“嗯?這附近有匪徒?被劫路的殺了?”
矮胖男人像是個商賈。他額頭生了一層汗,他舉起袖口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道:“一定一定!”
後來兩個裡,其中一個帶刀的漢子道:“大哥,我們再回去可得換條路吧!可這……得再升一升了吧?”他手指湊在一起撚了撚。
後面這句話顯然是給那個矮胖男人說的。
那矮胖男人連連點頭,他心道他的人也都沒了啊!道:“诶是是是,一定加錢、加錢!”
另一個帶刀的人道:“可是不敢再去那個吃人村了!”說到這個,衆人臉上竟然都生出了驚恐之色。
沈訣疑問道:“吃人村?”
那人回答道:“是啊!我們兩個兄弟就在那……唉!”
沈訣道:“抱歉,節哀!”
那人挺熱心,他道:“你們要往那邊走?是從西邊來的還是……?”
沈訣道:“我們正要去西邊。”
那人道:“你們别去那邊了,換個路走吧!那邊有個叫光明村的,可怪了!那裡邊的人都跟……”他斟酌了一番,繼續道:“跟死人一樣!”
“?!”
那人道:“就是,他們雖然能站着能走路,但是眼裡都沒有光!瞳孔是散的!”
刀疤男呵斥道:“閉嘴!”
那人聽話的閉了嘴。
這幾個帶刀的像是受雇的武夫,主家自然就是那個身穿錦衣的矮胖男人了。不過這态度……
小二把菜給他們端了過來,邊上菜邊講道:“我最近也聽說了,來這邊兒的客人但凡是經過那個叫光明村的,都說很怪!說實話,最近我們這兒的生意不好。得有那麼兩個月了吧,從那邊來的客人都變少了!”
沈訣這桌,綁匪三兄弟停止了吃花生米,統統擡頭整齊的望向唯一的白衣人。
白钰輕飄飄回望了他們一眼,他們又跟曬蔫兒了的花一樣統統低下了頭。
沈訣:“?”
王福疑問道:“你們都看白公子幹嗎?”
三朵蔫兒花整齊搖頭。
這邊小二上完菜了,道:“您們慢吃哈!”
帶刀男道:“那今晚我們住哪兒?這可就這麼一個客棧!”
熱心帶刀男道:“我們要連夜趕去木原城嗎?”
沈訣道:“那得走半夜了!”
帶刀男喝了口酒,道:“把他們趕走不就有住的了?”說完像他們撇了一眼。
這邊火氣噌一下上來了,沈訣感到周圍環境透着股火石味兒?有種要打架的氛圍?
那個身穿錦衣的主家見情況不對,立馬站起來緩和道:“哎呀呀呀,别别——”
刀疤男一把推開他,他一個踉跄,後腦勺磕到了桌角,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臨昏過去之前他還想,本是找了镖師來保護車隊,免得遭到土匪劫道,結果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車隊全部覆滅,這镖人倒成了響馬了,這要再一鬧該賠多少錢啊!
刀疤男拿起大刀就往這邊劈來,刀鋒正好沖向背坐他們的王福,大哥眼疾手快,伸手一拽,一下就把王福給揪了過去。
王福還很懵,不知發生了何事。他被這力道極大的飛速一拽,拽的有些作嘔。
瘦竹竿老三慌忙沖沈訣道:“诶!咱們快躲一下!”
沈訣拽起白钰就跑,他感覺大哥那身手一定能打得過!
二人随老三躲到了木梯後,比他高了一頭半的老三一看白钰跟來,眼睛一黑,“啊”了一聲,一頭到地,暈了過去。
沈訣:“?”
對面看着打起來了,另外兩個也都紛紛拔刀站了起來,加入了戰鬥。
老二接過老大手裡的王福,往角落那麼一扔,挑起腳邊一把長凳就往對面一丢,力道極大。
刀疤一刀劈斷了長凳,木屑亂飛,攜帶起的風,呼一下熄滅了好幾盞燈。
整個屋裡瞬間暗了幾分。
大哥和老二一手一個凳子桌子的,舉起就扔。奈何東西有限,他們又沒有其他武器,漸漸的落了下風。屋内油燈無一盞幸存,周圍一片漆黑,隻見刀光劍影。
沈訣看得是心驚膽戰,借着月光,看到周圍沒什麼完整的東西後,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道:“怎麼辦?大哥老二要打不過了!”
白钰聲音一如既往讓人安心,道:“别怕。”
就在這時,隻聽“嘶嘶”一聲,老二身體變化了起來,越來越長。
眨眼之間,老二赫然變成了一條花紋大蟒!張着巨口咆哮着,兩顆長牙暴露在外,月光之下寒光閃現。
沈訣剛落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眼前一黑,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