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圓不溜秋的大眼珠子氣呼呼地瞪他,撅起來的唇瓣像果凍,濕濕潤潤。
不知道嘗起來味道怎麼樣。
宗珩眼神暗了暗,喉結滾動,莫名感到有些口幹舌燥。
他眼神危險,阮星禾察覺什麼,眼睛瞪得更大,這回是驚羞,不敢動了。
宗珩挑了挑眉,勾唇歎息,主動承認。
“抱歉,剛才有點想親你”
“???”
雖然她知道,但你這樣直接說出來不太好吧?所她該怎麼回?
阮星禾敢确定,她的臉又紅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
她别開眼,假裝自己沒聽見那句話,掙紮着從宗珩手裡把自己的臉蛋解救出來,揉了兩下後毫無威懾力的小小警告一句:“以後不許捏我臉”
以後?
宗珩眼神意味不明,微妙想道:是個好詞。
“再說”
阮星禾對他的回答很不滿,“什麼再說?不許捏就是不許捏!”
“行吧,”宗珩身體前傾,視線跟她齊平,笑得漫不經心又勾人,“這也太可惜了”
“……”
阮星禾明顯感覺自己臉頰快要燒起來,火辣辣的灼燙,完全不受控。
這裡燈紅酒綠,他一定看不太清楚。
她克制住緊促的呼吸,眨巴着眼睛想。
事實上,宗珩看得非常清楚。
她所有的绯紅青澀,拼了命忸捏藏躲還是無法掩蓋的少女心思,這些,宗珩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真的上鈎了啊。
宗珩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麼幹淨。
不過這樣更好,到那時候事情才會變得更有趣。
宗珩的心情變得十分好,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他理所當然認為是因為自己即将得逞的‘計劃’。
遠處攔人的孟一徜扭頭看見這親密的一幕:“……”
喂,兄弟!你要不回頭看看呢?!
怎麼還盯着她?
阮星禾不自然地别開目光,渾身都熱得厲害,甚至影響到呼吸,隻想着趕緊從這個莫名的氛圍中逃脫,她胡亂找了個借口說:“我餓了”
也不算胡亂找的,她确實是餓了,在便利店買的那一大袋東西她隻吃了其中一個三明治。
宗珩氣息終于遠離,阮星禾呼吸得緩,跟在他後面準備離開。
孟一徜還在那兒攔人,宗珩喊他:“大孟,走了”
“來了”
盧玮州好不容易蹲到人,怎麼可能就讓他們這麼走。
“你站住——”
盧玮州帶着兄弟直吼吼沖到宗珩面前,孟一徜沒攔住。
阮星禾被吓一跳,其中一個男人就站她邊上,隻餘不到兩三步的距離,明顯故意的,肮髒黏膩的眼神似有若無朝阮星禾胸前打量。
孟一徜第一時間隔開他,“你那死人眼往哪兒看呢?”
男人有恃無恐,臉上笑眯眯的,“出來賣的我看看怎麼了?要不我讓她也看回——”
他話未說完,隻見一道殘影向自己迅速招呼過來,緊接着嘴角鈍痛,再接着鼻梁歪了。
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誰也沒料到竟然有人敢在俱樂部動手。
宗珩臉色陰沉,渾身的戾氣完全遮掩不住,一拳比一拳狠,男人的一張臉很快就血淋淋,嘴裡的鐵鏽味越來越重,他感覺自己快死了。
誰也不敢上前。
“……珩,夠了”孟一徜低聲試探着阻止。
這樣的宗珩太熟悉了,孟一徜很明白,這個時候上去就是找死,但這裡畢竟是蔚山俱樂部,人什麼時候都可以揍,不急于這一時。
“……孟一徜你他媽的這麼小聲誰聽得見?”
盧玮州鐵青着臉,推着其他人上去阻攔,結果沒一個敢上去,他狂歸狂,但一看那刀刀到肉的拳頭就知道他一準打不過,上去純純找揍。
阮星禾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眼看那男人再也無力掙紮,她急忙沖上去一把抱住宗珩即将繼續往下揮的臂膀。
男人回頭,眼神中充滿暴戾,冷峻面容滲着冰寒,沒有一絲感情,前幾分鐘姿态散漫的男人仿佛是一場人前僞裝。
他像是骨子裡就該是這樣的惡與狠,完全無視世界上的任何規則。
簡直是個瘋子!
瘋到讓人脊背發涼。
這個時候,阮星禾竟然有些慶幸,在山頂的時候沒有坦白真相。
她壓下心驚,咽了咽喉嚨,對上宗珩漆黑冷漠的眼睛:“别打了……”
隻敢小聲勸阻的孟一徜在背後瞪大眼睛,對阮星禾豎起欽佩的大拇指。
明明音樂還在放,可場内就是有一種詭異的安靜,誰都不敢吭聲,誰都怵那個滿身戾氣的男人。
宗珩真的沒繼續打了,俯身,将手上的血擦在已經動彈不得的人身上,語氣平靜森冷,不容反駁地說:“我要你現在跪在她面前,她高興了,我就饒了你”
阮星禾心尖一顫,愣在原地。
男人不敢不做,頂着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忍着痛苦跪在地上,一步一挪來到阮星禾腳邊,因為實在太過害怕,渾身顫抖,頭磕的十分響亮,痛哭求饒。
宗珩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紙巾,垂眸仔仔細細擦拭粘着血漬的手指,整個人又恢複了那幅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剛才把人揍成這樣的不是他。
阮星禾情緒複雜的從他身上收回視線。
腳邊男人還在求饒,頭越嗑越想,對此一幕,她漠然。
她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麼同情心的人,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對她出言肮髒的男人。
“我們走吧”
宗珩點頭,兩人并排從人群穿過,離開正廳。
後面孟一徜趕緊跟上,順便丢下一句,“醫藥費記我賬上”
驚呆了很久的一群人目送他們離開。
萬萬沒想到動手的理由是因為一個女人。
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就斷送了俱樂部的入場券,太不值當了。
“诶對了,俱樂部的人怎麼沒動靜啊?”
話一出,衆人終于察覺不對勁。
事情雖然發生得突然,但也不至于到現在為止,一個工作人員都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吧?
人呢?
監控室内,俱樂部經理盯着屏幕上散去的人群,心下松了口氣,緊繃的表情漸漸放松,跟旁邊人交代道:“去安撫一下顧客,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另外,以後俱樂部不許出現吳勉這個人”
吳勉就是被宗珩揍到跪地的那個男人。
“好的”
人出去後關上門。
空蕩蕩的監控室,整片牆的屏幕,悠悠蕩蕩着許多人。
經理掏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對那頭說——
“老闆,人散了”
“您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好的,我明白了”
電話挂斷,經理盯着屏幕出神。
實話說,有人在俱樂部動手這事他也是第一次經曆。
原本他已經叫了好幾個人準備直接把人驅逐出去,但沒想到忽然接到老闆的吩咐,不僅讓他不要阻止,還讓他好好善後,他隻能遣開工作人員,任由着人動手。
那男人能跟老闆扯上關系,背景必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