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年年坐得闆正,認真地盯着斐苡,蹙眉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斐苡摸了摸鼻子,短時間内還真想不出什麼理由,面前年年正仰着小臉眼巴巴等自己的回答,于是含糊說道:“你很聰明、可愛呀,當然也,聽話?”
最後一句說得明顯底氣不足,她索性上手捧住年年圓潤的臉頰,哄道:“好啦,原諒我好不好?其實,算不上是我單方面養你,我也很依賴你呀年年,沒有你的生活我都不知道得多寂寞。”
“隻要一想起你的存在,再枯燥的工作我都能繼續幹下去了。”
氣氛有所緩和,年年坐在沙發上小口抿着水喝,心不在焉地盯着黑屏電視發呆。
“你剛剛躲哪裡去了?”斐苡疑惑不解,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她是怎麼做到一溜煙不見蹤影又獨自跑回家的?
“樓梯間。”年年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不敢真的跑出去呀,就上樓了。”
敢情她還是聽着自己到處找人的動靜,躲在樓上不出聲,斐苡抽着嘴角,随手捋了下淩亂的頭發。幾片枯葉卡在指縫裡,一個用力便碎成幾段,撲簌簌往下落。
“斐苡,有償約是什麼意思?”
不知怎麼,年年突然又想起這事,下午被那人吓壞了,還沒來得及上網搜。
望着年年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斐苡不知如何解釋,光是提起,她心裡就直冒火,自家單純的兔子一個沒看住就被惡心的人糾纏,屬實氣人。
大概是個不好的詞,見她沉默良久,年年決定轉移話題,“斐苡,你去洗澡吧,你身上好髒呀。”
她這麼髒到底是因為誰?!斐苡沒好氣地捂住隐隐作痛的心髒,頭也不回地去往衛生間,很快裡面便傳來噼裡啪啦的水流聲。
斐苡的手機沒帶走,随手扔在茶幾上,年年拿起手機對自己的臉照了照,成功打開鎖屏。
界面還停留在江月的朋友圈,年年盯着小乖的照片若有所思,轉而又去翻看斐苡的相冊。
相冊圖片的主人公大多是一隻黃白花小兔,就是年年,但明顯的是,距離上一張關于她的相片的時間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這期間,僅多了些工作内容的截圖再無其他。
強烈的危機感萦繞在年年心頭,怎麼辦?
即使這個小乖已經有主人了,以後再出現個大乖、二乖……反正她自己跟乖這個字沾不上半點關系。
變成人一點都不好,年年想,對于斐苡來說,小動物肯定比人更可愛。
倏地,手機頂部彈出微信消息,是江月發來的。
年年本不想點開,緊接彈出的消息上“小乖”二字分外顯眼。
【江月】:[圖片]
是那隻三花小貓趴在窩裡睡覺的照片。
【江月】:小乖累得睡着啦。
小乖睡着就睡着了,為什麼要跟斐苡說,斐苡都沒跟這人說過年年吃飯啦、年年睡着了之類的話,她有些不高興,小腿來回撞擊着柔軟的沙發,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不看了,年年将手機放回原處,想打開電視看點動畫片解解悶,又怕斐苡不高興,隻得脫掉在室外蹭髒的衣服,随便套了件印着小碎花圖樣的睡裙,鑽進被窩裡生悶氣。
“年年?”
剛洗完澡的斐苡,身上裹着浴巾,尚未擦幹的頭發還滴着水,她是越洗越不對勁,門外安靜得可怕,年年既沒手機也沒開電視看,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又跑了吧?
“在。”
卧室裡傳來一聲短促的應答。
斐苡松了口氣,這才找了身睡衣換上,頭發在匆忙間隻吹了個半幹。
“你在幹嘛?”
年年沒出聲,整個人躲在被子裡撲騰兩下算作回應。
這是還沒消氣?
膽子不大,脾氣倒不小,斐苡無奈歎氣,将人從被子裡撈起來,嗓音裡卻是夾帶笑意,“快起來去洗漱,弄完再睡覺。”
金黃色的頭發在被子揉得一團亂,年年舉起雙手随意扒拉了幾下,覺得大概順了些便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往衛生間走,臨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轉身溜去陽台,再出來時嘴裡還叼了幾根苜蓿草,不停咀嚼着。
“都要洗漱了,吃什麼呢?”斐苡正好回客廳拿手機,将人抓了個現行。
聞言,年年哼了一聲跑進衛生間,快速将口中的嫩葉吞咽殆盡,舌尖舔去唇角的綠汁,張開嘴時,洗漱池上方鏡子裡的舌頭還有些泛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