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尻早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變得透明,而後消失在了忍的眼前。他手上的剃須刀掉落在樓梯上,發出一聲落地的輕響。
這一過程甚至沒有用到1秒鐘。
一個大活人就像是被橡皮擦擦除了一樣,這簡直就像是噩夢才會出現的場景。
但現在并不是做夢的時候。
真是有夠糟糕的,明明她都快要成功了。她已經就快把鈴木碧人這個下三濫制服并且移交給警察了,怎麼發燒的早人還能從被窩裡跑出來,現在還落入了鈴木碧人的手裡。
她明明都這麼努力了,她明明都努力把鈴木碧人這家夥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了,就是為了不讓他發現樓上的早人,憑什麼鈴木碧人這家夥要在關鍵時刻讓她的努力全部落空。
忍捏緊了水果刀,控制自己,将目光從川尻早人消失的地方移開,試圖平複下狂跳的心。
鈴木碧人這個下三濫,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可惡!
越是充滿壓力,忍反而越是鎮靜。她看着緩緩轉過身的鈴木碧人。
她還沒捅過人呢,怎麼避開内髒來着?要不紮他腿上吧? 正當防衛的底線在哪裡呢?必須得控制力道,否則被鈴木家纏上也很麻煩。
“川尻太太”,摸着自己衣服上新出現的圖案,鈴木碧人笑了笑,轉身,發現刺目的光線不再出現。
他看着棕發女人蒼白的臉和拿不穩手電筒和水果刀的手,滿意地笑了。
多麼可愛可憐的夫人,雖然有一點聰明的頭腦,但是面對自己無法理解和戰勝的強大存在,還是會吓破膽吧。
鈴木碧人,轉頭看着離棕發女人還很遠的矮小棕色人型替身,心思微動,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表現出自己不再眯眼。
“安心吧,川尻太太,瞧您這樣子,還是别拿着刀這樣危險的東西吧。”鈴木碧人捋一下自己的頭發,像是率先原諒了忍之前的行為,這樣使得他的讨厭程度翻了兩倍。
可惡! 他這樣子有恃無恐的樣子。
忍沒有貿然靠近,她很快就想清楚了鈴木碧人自信的源泉。
确實,現在拉近距離捅他一刀并不是什麼好選擇。
“早人......”忍咬着嘴唇,好讓自己繼續演下去,“鈴木先生,你把早人怎麼了?”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但是用來拖時間确實不錯的。忍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不能太過靠近他。剛剛早人那麼快就消失了,說明隻要被那個她看不見的存在接觸到她再掙紮就來不及了。那麼,如果捅他又不能一擊斃命,她就會陷入危險的境地。而捅他一擊斃命,也不一定能把早人放出來。
她對于孩子沒有特别的強烈的感情,那種感天動地為孩子犧牲的母愛對她而言太過不現實,但是讓一個下三濫奪走早人的性命,這點也大可不必。
所以,她得想個辦法。
*
“啊.....早人嗎?他當然很安全啊,來,快和你媽媽說聲話吧。”鈴木碧人戳了戳襯衣上新出現的圖案,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嗯?
鈴木碧人戳了戳早人旁邊的圖案,尖利的“喵嗚”把他吓了一跳。
對啊,應該有聲音才對,對于襯衣内的圖案,鈴木碧人簡直就像世界之主,他能選擇讓他們的聲音能透露到外界,又或者不能透露到外界。
而往常,隻需他輕輕一摁,裡面的人就像是要被踩死的動物一樣立馬叫了起來才對啊。
鈴木碧人加重了戳的力道,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鈴木碧人又重新穿上了外套,就好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哎呀,現在就不如讓早人休息一會吧。
要是出了事的人質那可沒有價值,不過,現在沒有人質也沒關系。畢竟,現在他的面前沒有對手,隻有一個看起來心碎的夫人。畢竟她是柔弱的可愛的,手上的水果刀雖然看着吓人,但也隻不過是裝飾一樣的東西。
女人沒有揮刀的勇氣的。不然,為什麼川尻太太現在看着連刀都要拿不穩呢?
棕發的女人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從臉頰上墜下,看起來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她拿着刀的手垂落在一旁,完全沒有用刀的意思,琥珀色的眸子裡全是無助。
“鈴木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很喜歡您,是想跟您一起生活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她說着,像是有些哽咽,頓了頓,“難道您是覺得,如果我們有可能在一起,您的父親[鈴木健仁]不會同意嗎?”
她這樣脆弱又無助的樣子讓鈴木碧人眼前一亮,他隻覺自己自诩的騎士道精神立馬迸發出來。
愚蠢的愛着他的女人是安全的溫順的,川尻太太是如此可愛可憐,才會在這個時候還考慮這種事。
哈?在一起。他其實隻打算玩玩就好,但是現在可不能這麼說。
他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但忍并沒有給他機會。她像是要把自己内心所有苦澀的“戀心”向某種存在通通吐露出來,“我知道像我這樣已經選擇了錯誤的男人的女人是配不上您的,但是我對您的喜歡卻仍然無法克制,所以我昨天忍不住去了您兼職的琴行看您,結果卻碰見了您的父親......”
鈴木碧人瞪大了眼睛,隻覺晴空霹靂,“我父親!你看見了我父親!他說了什麼?他......”
現在可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忍像是被吓到了,後撤一步,繼續編着故事,“我看見了[上周六晚上七點在霓虹news做人物專訪的]鈴木健仁先生,簡直吓了一跳。他跟您很像,都是成熟而且判斷力很強,我和他沒說出兩句話,就被他發現我對您懷有的這種情感。”
鈴木碧人呆呆地聽着,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向往之意,“父親,怎麼會知道這個,他明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