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晨光,透宰相府雕花窗棂,于烏木鑲金紫檀木餐桌上,灑下斑駁陸離光影。陶執鈞從容執細長銀針,于每道珍馐輕觸,待銀針驗無毒,方端起溫潤白玉碗,淺啜那炖煮得濃稠軟糯之燕窩粥。他微眯雙眸,細品粥之鮮美,仿若乾坤盡在掌握,一派悠然。
與之相較,黎拓神色匆匆,身上铠甲未卸,冰冷金屬于晨光下泛着冷硬光澤。其坐于嶽父對面,動作略顯粗莽,手中筷子在碗中急切扒拉陽春面,大口吞咽,全無陶執鈞之優雅從容。
“慌什麼!” 陶執鈞放下湯勺,以繡精緻花紋手帕輕拭嘴角,聲雖不高,卻含不容置疑之威嚴,“景安王今遭禁足,恰似困于籠中野獸,縱掙紮,亦難掀大浪。”
黎拓咽下口中未全嚼爛之面條,神色急切,忙道:“嶽父,剛剛我方安插于景安王府之暗樁來報,言其正秘密與江湖勢力聯絡!”
陶執鈞聞言,瞳孔驟縮,手中價值連城之翡翠筷子重重敲于碗沿,發出清脆突兀聲響,于靜谧餐廳回蕩。“果然不安分!” 其聲中透出惱怒,“你即刻前往大理寺,向王卿之施壓。告知他們,禦史台将徹查景珩私設軍械作坊之事。” 言至此,稍作停頓,目光閃過一絲狠厲,續道,“順便派人截斷景安王府與江湖勢力之聯系。若遇阻礙……” 話未說完,未盡之意,黎拓心領神會,一抹冷光于兩人眼底悄然閃過。
黎拓剛欲起身領命,陶執鈞忽擡手阻攔:“慢。皇後壽宴将至,景安王必抓此機圖謀翻盤。你去知會禮部,以保障宴會安全為由,禁景安王府之人随意出入皇宮。”
“可陛下那邊……” 黎拓面露難色,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畢竟,此決定若無皇帝首肯,實施恐困難重重。
“陛下?” 陶執鈞冷笑,笑聲中滿是對皇權之不屑與把控全局之自信,“待我們證據确鑿,他亦隻能依規秉公處置。” 言罷,從寬大衣袖中掏出一疊銀票,銀票紙張于晨光下泛着淡淡光澤,上印京城最大錢莊印記,“此乃予禦史台衆人,讓他們朝堂之上多彈劾侯景珩,将聲勢造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