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婉踹了踹杜清石,發現他已經睡死後嫌棄道:“這個人喝酒怎麼沒有分寸,讓他去灌别人,先把自己灌成這樣。”
穆念單手把他扛起來說道:“先送回去吧。”
兩人把杜清石搬到床上,李徽婉本想走了,穆念好心幫他脫了鞋子和外袍,又蓋了被子,問山寨的人要了壺解酒的酸梅湯放桌上,李徽婉有些不高興,說道:“你那麼照顧他幹嘛?”
穆念道:“杜公子幫了我們這麼多,照顧他是應該的。”
李徽婉哼了一聲,牽着她回房,翌日,杜清石睡醒了,暈暈乎乎的從床上滾下來,爬到桌邊拿水喝,不管喝的什麼,灌了一壺後才慢慢回憶起昨天的事。
杜清石有個好處,喝酒從不斷片,他想到是穆念送自己回來的,嘴裡還有酸甜味,不免高興起來,又有些臉紅,屋裡還有涼水,大約也是穆念留下的,杜清石洗了把臉,換了衣服出門。
門外穆念正和李徽婉一起吃早飯,見他出來招呼道:“杜公子,早啊,睡的還好嗎?”
杜清石臉更紅了,他走到兩人桌前,點頭道:“在下休息的很好,昨晚多謝穆姑娘。”
李徽婉涼涼的看他,穆念道:“舉手之勞,杜公子要不要一起吃早飯?”
杜清石還沒說話,李徽婉先道:“他不要。”
穆念和杜清石都一愣,李徽婉道:“我是說他不要在這兒吃,你去問山寨的人要早飯吧,桌上沒你的份。”
杜清石道:“哦哦,二位姑娘稍待,我去拿了早飯過來。”
穆念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說道:“你不喜歡他?”
李徽婉矢口否認:“沒有。”
穆念這次十分肯定:“還說沒有,這幾個玉米番薯你能吃完?”
李徽婉道:“那也不給他,我留着當零食不行嗎?”
穆念聳聳肩:“好吧。”
秋日天高氣清,連雲山染上了楓葉紅,山風清爽,日光澄澈,李徽婉把溜達到她們院裡的狸花貓抱到桌上喂玉米,貓不理她,李徽婉很生氣,抓住貓腳不讓她走,然後被貓打了一頓,穆念喝完碗裡的粥湯,去屋裡拿錢準備一會兒下山取錢。
杜清石回來時桌邊隻剩李徽婉一個,他略有些失望,拿着饅頭準備回屋,誰知李徽婉又叫住他,說道:“杜公子,你昨日喝醉了,沒說和盧寨主聊了什麼。”
杜清石啊了一聲,走到她對面坐下,說道:“也沒什麼,昨日我同盧寨主商量好今日下山的人選便開始飲酒,我同他說起先父早亡,家中隻有母親,母親織布供我讀書,借着先父的關系替我謀了個差事,我說我到寶興是想做一番事業,以慰先父和家母,盧寨主便也同我說起他自己的事。
我們聊着聊着就說到寶興治安混亂,我順勢提起請他陪我同行,盧寨主就說他還有一幫兄弟,離不開連雲山,然後就聊起他從軍的事。”
李徽婉道:“哦?他的軍銜是?”
“百夫長。”
李徽婉點點頭,兩人聊天時穆念拿着錢袋出來,她同杜清石招呼了一聲,坐到兩人中間,順手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又将兩人沒碰過的吃食推向杜清石。
杜清石略顯羞澀的笑道:“穆姑娘,一會兒五哥陪我們下山。”
穆念問道:“五哥?梁五嗎?”
杜清石點點頭,李徽婉道:“我也要去。”
穆念道:“嗯,一會兒小婉和你們進城,我在城外等你們。”
杜清石這才想起穆念被通緝的事,他說道:“沒事的,我們架馬車去,穆姑娘你坐車裡,我有文牒,他們不會盤查的。”
穆念道:“那就多謝杜公子了。”
杜清石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們相識的時間雖不長,可也算患難與共,穆姑娘不用這麼客氣,可以叫我清石或是不轉。”
“這……”穆念看了眼李徽婉,李徽婉已經撅起嘴,她于是道:“還是算了,我仍叫你杜公子吧。”
杜清石有些失望,他又道:“我在族中排行第二,穆姑娘若覺得叫我的名字不妥,也可叫我杜二。”
“呃……好吧。”
杜清石面上一喜,又道:“那我……我可以叫你阿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