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歡：“好。”

房歡雖然話少性子内向，但紀明春讓他記得他都記得很好，上手操作也很快，除了面對客人的時候總是闆着一張毫無情緒的臉。

紀明春提醒了一句也無甚效果，便暫時不管了，畢竟他其他方面都做的很好。

陰了一上午的天突然在下午轉晴，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綠等亮起，紀明春走過斑馬線，拐彎去了街角的便利店買了幾瓶啤酒，回到宿舍後開始一瓶瓶地喝。

喝完了就趴桌子上睜着眼發呆，什麼也不幹。

慢慢的，視線開始渙散，眼前開始出現虛影。

“希望你吃好喝好身體好、心情好，所有的一切都好。”

“你明天比今天多喜歡我一點，不就越來越喜歡我了嗎？好不好，紀明春？”

“你放心，我對你的喜歡比真金還真。”

……

“紀明春，我愛你。”

思緒回籠，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晰。

第四天，紀明春休息，也是她與衛究約定好的時間。

七點半，紀明春下樓，看見早已等候在那兒的衛究。

紀明春腳步慢下來，在倒數第二個台階上停下，安靜地看着衛究的背影。

他站的端正，單手插着兜，脊背挺直，穿着一件白灰色衛衣，裡面套着一件藍色格子襯衫，看上去休閑舒适。

紀明春就這麼看了會兒然後擡腳走下去，衛究似有所感回過頭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互相靜靜看着，大概三秒、四秒，又或許更久。

“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今天才發現一日不見又何止三個秋。”衛究的臉上還是熟悉的笑容，滿面春風，“有想我嗎？”

紀明春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衛究……”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衛究拉起她的手，轉過身往前走。

上了車衛究遞給紀明春幾顆薄荷糖和一張暈車貼，輕聲道：“要去的地方有些遠，你得辛苦坐久一點了。”

說完衛究幫紀明春貼上暈車貼，然後把薄荷糖包裝紙撕開遞到她嘴邊。

紀明春嘴裡吃了糖就一直安靜地坐着，車内的氣氛也沉寂下來，除了汽車疾馳而過窗邊傳來的風聲，再無其他。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在路邊停下，衛究下車打開車門，然後接過紀明春的手。

車子開走，一座寺廟映入紀明春的眼簾。

“這是哪兒？”紀明春茫然又驚奇的看着眼前這座廟，好奇衛究為什麼會帶她來這兒。

衛究牽着她的手，慢慢道：“這是當地的一座廟，廟裡供奉着一尊菩薩，據說隻要在菩薩面前拜上三拜，有情人就能終成眷屬，恩愛一生。”

“你信這個？”紀明春下意識道。

衛究低下頭看她，微微一笑：“緣分天定，事在人為，不過……拜一拜又何妨。”

說完便牽着紀明春走了進去。

寺廟很小，但來往的人不少。

衛究帶着紀明春走了沒多久，最後進了一間姻緣殿，裡面正供着一尊玉面菩薩，案前供奉着香火。

“走，我們去拜一拜。”衛究說着便要上前。

紀明春拉住他：“等一下。”

衛究頓了一下，轉過身看着她：“怎麼了？”

“你不是說希望我能以積極的态度對待我們之間的感情嗎？”紀明春聲音很輕，頭也放得很低，“我覺得我做不到，我太自私了，我從一開始就心懷質疑，我當初就不應該跟你在一起的，對不起衛究，對不起。”

“我記得你說你喜歡我？這就要跟我分手嗎？”衛究緊緊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近前。

紀明春擡起頭：“你覺得喜歡跟愛能相提并論嗎？”

“當然不能。”衛究回答的很是幹脆利落，“可對我來說，喜歡同樣是一種珍貴的心意，可遇而不可求。”

紀明春：“可是衛究，我害怕，再往前多邁一步，我怕等着我的是深淵。”

衛究歎了口氣：“你太悲觀了，明春，往前多邁一步未必就不是幸福。”

紀明春沒說話，她依舊憂愁，依舊搖擺。

“這個給你。”衛究突然拿出來一個優盤和一張銀行卡。

紀明春有些茫然：“這什麼？”

衛究：“優盤裡面有一份文件，内容是我買的一份終身保險，受益人是你，這張卡裡目前隻有六百萬，但你放心，以後會逐年增加。”

衛究把優盤和銀行卡都塞到紀明春手裡，然後讓她握緊。

紀明春懵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給我錢……幹嗎？”

衛究擡起手，描了描她的眉眼：“情話或許不中聽，誓言也不能夠輕易相信，真愛在我這裡算得上牢靠，可惜你不相信。那麼至少，我要保證能給你優渥的生活條件。就算是苦惱，也不是為金錢苦惱，就算是喜歡，你也隻能喜歡我。”

紀明春已經說不出話來，萬千情緒都湧在胸口，大腦發熱，心潮澎湃。

衛究轉過身拿起放在案上的香，點燃之後遞給紀明春一根，紀明春猶豫了一會兒，上前接過。

兩人在蒲團上跪下，對着菩薩虔誠地拜了三拜。

案前香火缭繞，在兩人身上勾勒出虛虛實實的痕迹。

在他們身後，殿門處，有一道門檻。

這道門檻，幾十年來有多少人跨進來又跨出去，這個地方曾經又有多少有情人駐足？

在菩薩面前磕頭跪拜的時候，他們都懷着怎樣的心願？

他們最後，相愛一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