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春臉色發白:“有點兒暈車。”
白郗顔:“啊?要不要緊?還能堅持嗎?我看還有段距離才能下車。”
“還行。”紀明春的聲音有氣無力,“就是有點兒想吐,我怕我忍不住。”
“你等一下。”白郗顔說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紀明春不知道她在幹嘛,但猜測應該是在拿什麼東西,幾秒後,一個黑色塑料袋被遞到紀明春面前。
“你要實在忍不住就吐這裡面。”白郗顔說。
“謝謝。”紀明春接過塑料袋,将頭抵在前面的背椅上然後彎下腰。
雖然越來越難受,但紀明春還是想再忍忍,畢竟車上這麼多人,她一吐,肯定有異味,這會讓她感到難堪和不好意思。
白郗顔幫忙把窗戶又開了一半,不時拿起手機瞅瞅還有多久到車站。
紀明春就這麼強忍着惡心始終沒吐,一到車站便拼着自己最後的力氣沖進了衛生間。
好在離發車還有一會兒時間,能讓紀明春調整一下,等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白郗顔拿着一瓶水等在外面。
“喝點水吧。”白郗顔瞧着她的神色,“好點兒了嗎?”
紀明春接過水喝了兩口:“嗯,好多了。”
白郗顔:“那就行,快檢票了,走吧。”
紀明春:“好。”
上了高鐵後紀明春拿出平闆看提前緩存好的電影,看累了就往那兒一趴開始閉目養神,漸漸的就有了睡意,昏昏沉沉中卻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又突然驚坐起。
紀明春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一個多小時前顯示的消息時才徹底想起來到底是忘了什麼事。
紀平:[走了嗎?]
紀平:[到了說一聲。]
昨晚紀平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很晚,她正準備休息,所以沒說幾句就挂了,電話裡紀平讓她走的時候跟他說一聲,但紀明春給忘了。
想到這兒紀明春給紀平回了消息——走了,到酒店後會跟你打電話。
紀平沒回複,紀明春知道他這會兒應該在上班,沒時間看消息。
中午十一點,高鐵停站,他們抵達南城。
酒店安排了專車來接他們,領頭的是酒店人事部的經理,名安遠,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裝,化着精緻的妝容,一上來就熱絡的打招呼。
“王老師,一路上辛苦了哈。”安遠一邊引着他們往前走,一邊跟王老師聊着。
酒店派來的車有兩輛,大家分了兩波坐,紀明春丁泊舟、白郗顔在一輛車上坐着,安遠和王老師在另一輛。
雖然車上的人都是一個學校的,但因為同院不同班,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大多隻是打過照面互相臉熟卻又叫不出名字,所以從車站到酒店的路上大家基本不說話,除了白郗顔偶爾跟紀明春聊兩句,也或許是聊天轉移了紀明春的注意力,一路上她都沒再暈車。
本以為會先到酒店,到了之後才發現安遠先領他們去了員工宿舍,大家下車開始搬行李,雖然宿舍在四樓,但好在有電梯,大家分批次上去。
“女生宿舍在這邊,男生宿舍在那邊,中間隔着一道門,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安遠站在走廊裡跟大家說着。
大家都有點兒驚訝,沒想到男女居然同住一層。
安遠還在繼續說着:“這邊三個房間都是空的,女生自行分配,男生就不用了,反正就你們兩個人,住一間就行了。”
這次來南城的一行人,除了帶隊老師以外,就隻剩兩個男生,一個丁泊舟,一個季時語,他倆還都是一個班的,自然相熟沒有問題,便二話不說拿起行李去了男生宿舍。
紀明春看了看,留給女生的三間宿舍一間三人寝和兩間五人寝,都是上下鋪配幾張桌子,但面積很大,即便是五人寝看上去也很空曠,而且都有獨衛。
“你想選三人寝還是五人寝?”白郗顔問她。
紀明春:“五人寝吧,空間更大,而且我們八個人根本住不滿。”
白郗顔也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那快拿行李。”
說完便推着自己的行李箱進了五人寝,紀明春也緊随其後,剩下的幾人裡有三人相熟的一起選了三人寝,另外三人則進了最後一間五人寝。
白郗顔在宿舍裡雙手合十轉了一圈,難掩開心:“太好了,這麼大一間宿舍就咱倆住,想睡哪張床就睡哪張床。”
紀明春也挺高興,覺得這樣挺好,然後在宿舍各處看了看最後到了陽台,這間宿舍背朝街道,下面車水馬龍,紀明春興緻勃勃的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城市。
“紀明春?”
紀明春一側頭,看見了丁泊舟:“哎,你怎麼在那兒?”
丁泊舟也站在陽台上:“我們宿舍在拐角,從這裡剛好能看你們。”
紀明春:“你們宿舍怎麼樣?”
丁泊舟:“三人寝,挺不錯的,你們呢?”
“五人寝。”紀明春正欲答話,白郗顔從後面竄了出來,“而且就我們兩個人住。”
丁泊舟:“那很好了。”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丁泊舟沖紀明春擺了下手示意然後接起電話。
“喂?”丁泊舟的語調懶洋洋的,“剛到,你在學校?”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了說了什麼,丁泊舟突然往紀明春這邊看了一眼。
“行。”丁泊舟又擡起手沖紀明春揮了兩下,“明春,衛究讓我跟你打聲招呼,說對你的到來表示歡迎。”
紀明春有些意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笑了下:“哦,好的。”
正巧又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紀明春拿起手機回了宿舍,而後接起電話。
丁泊舟還在繼續:“不過我說你又不是南城的,你憑什麼歡迎人家啊?”
“我媽是南城的,我就算半個南城人。”那頭響起慢條斯理的聲音。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