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下意識挺直了腰身,抓着巾子的手不動聲色收攏,剛想起身。
肩上一沉,是男人的手搭了上來,他側身上前将一碗姜湯擱在她面前。
“這是娘為你熬的姜湯,喝了早些睡吧。”
姚英點頭道謝,雙手捧起碗小口啜飲,眼角餘光瞥見男人轉身打開了擱在牆角的櫃子,似是翻找什麼東西。
她大概猜到他在找什麼,放下碗,起身來到他身後,伸出手臂從身後環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将臉貼了上去。
沈長青背脊一僵,就聽她在身後甕聲甕氣問:“夫君可還是在氣我不聽你的勸阻,自作主張帶着嫂嫂出門做生意?”
他垂下頭看了眼搭在腰上的手指,擡手覆了上去,牽住她的指尖轉過身盯着她有些泛紅的眼眶。
“個中原由大嫂早同我解釋過了。母親、慧姐兒,就連源哥兒都懂得體諒你為這個家做的這一切。我又豈是那不知好歹的忘恩負義之人?”
姚英聞言鼻子一酸,眼眶愈發紅了。
“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與我分床睡?”
沈長青盯着她,喉結一滾,帶着薄繭的手指擦過她泛紅的眼尾。
“今日你對那些人說是梁校尉手下百夫長之妻?”
姚英眨了眨眼,注視着他漆黑的眉眼:“我當時那樣說隻為叫他們畏懼,你無須多想。”
沈長青動了動手指,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隻一瞬又移開了。
“可惜此番我栖霞山剿匪白走一遭,身無寸功,暫時還做不成百夫長,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姚英一把握住他将要抽回的手掌,歪頭将自己的臉頰貼近他的掌心。
“你出門前我便有言在先,比起立功,我更希望你能平安歸來。你卻如此說,還說不是在跟我置氣?”
沈長青垂下頭,再次望向她的雙眸,似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
姚英有些氣惱地抓過他的手背,張嘴一口咬了上去。
下一刻身子一輕,人被扛到了肩上。
窗外一道驚雷炸響,青紗帳高高揚起。
他将她抛回榻上,人跟着壓了上去。
姚英眼睫顫抖着躺在床上,沈長青半邊身子沉沉壓她身上。
心跳聲一聲蓋過一聲,分不清是誰的,兩個人都紅了臉。
女子的馨香盈滿帳中,一股并不陌生的熱意自下腹處緩緩升起,沈長青有些局促地别過臉,手撐着榻剛想起身。
卻被人勾住脖頸,一拉一拽,一個帶着些潮氣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姚英被他的眼神燙到了,扭了扭身子,一臉窘迫地别過臉不敢看他。
生了薄繭的手指撫上她的面頰,将她的臉扳正,濕熱的唇落下。
姚英被吓到了。
婚前母親給的那本小冊子中,畫的男女也不過是淺嘗辄止。
哪有人似他這般含着她的唇越陷越深,似要将她魂吸進去一般。
姚英滿眼驚駭地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胸口不由自主地上下起伏着,感覺快要喘不上氣了。
雙手無力地推攘他的肩膀,放在腰上的手卻将她箍得更緊,唇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