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名字取得不好。”

“為什麼。”陸遷疑惑。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跟你爺爺提過。”龍劍剛用家鄉話說，“遷不好，累。”

“這名字太累了。”龍劍剛重複。

“我也覺得。”陸遷笑，“下次問問奶奶，誰給我取得名字。一定罵死他。”

打哈哈又說了幾句，陸遷把江巍放在建設銀行門口，讓他在原地等着，自己騎着小黃車走了。

“我去家裡拿點東西再去你家。”留下這句話，陸遷就騎着小黃車直沖對面的街道，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颠簸，他騎得又快，背影都在搖晃。

江巍柱個拐杖立在銀行門口，站得跟個新兵蛋子似得，前面的車來了一輛又去了一輛，陸遷說的很快不是一般的慢，不過他情緒穩定值百分之百，就是站着有點酸，不得已挪到公交車站台旁邊的樟樹下靠着樹身站。

樹根破土而出，擠壓着旁邊的泥土，江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背倚着樹。

“江巍？”

江巍擡頭。

賀白白手裡抱着一個肯德基全家桶，她旁邊站着一個高大滄桑但很文雅的男人，是她爸爸。

“……”江巍點頭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賀白白抱着肯德基全家桶上前，“你吃嗎？”

“？”江巍打量她今天穿的新裙子。

“我爸爸帶我過來買新衣服，随便買肯德基給我吃。”賀白白笑着解釋，“吃嗎？”

江巍搖頭。

“白白！過來！”賀柯大喊，“你三黑叔的車快來了。”

“拜拜。”江巍揮手。

要是平時在學校，賀白白聽到江巍這麼着急趕她走，可能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但今天賀柯在，她好像變成了堅強的公主，隻是笑着說拜拜，就轉身去牽賀柯的手了。

有爸爸在就像有盔甲一樣。

江巍目送他們離開。

馬路那邊，陸遷騎着小黃車跟着人群過馬路，雖然馬路上的車算不上川流不息，但趕着回家的車也多，他們一般不會避讓行人，陸遷就跟他們硬碰硬，橫沖直撞過了馬路，收到不少咒罵聲。

“江巍！”陸遷從小坡上來，騎到人行道上，停在江巍旁邊，“等久了吧。”

他從兩腿之間拿出一個洗的發灰掉皮的書包，裡面應該放了衣服，鼓鼓囊的：“你的書包，還你之前借我用一下。”

江巍觀察他。

“怎麼去那麼久。”江巍語氣中有一點埋怨的意思，他自己也沒感覺出來，但是聽者卻是一愣。

“要躲過我爸上樓再下樓，就……慢了點。”陸遷撓頭，“你上來吧，拐杖給我，我放前面，書包你背着吧。”

說罷，他把書包抛給江巍。

書包翻個身落在江巍的手心裡，長頸鹿小兔子皺着臉對他笑：“這是什麼。”

“給你縫的，我也忘了，就是縫了。”陸遷被問，目光從兔子上掃過，“有夠醜的。”

江巍拿在手裡端詳，細細地看：“為什麼縫。”

“都這麼壞了還不扔。”陸遷嫌棄，“那肯定要讓它好看點啊。”

“也沒好看多少。”江巍不自覺怼回一句。

咳咳，陸遷假裝咳嗽，催促他快點上車。

“等下經過時代廣場吧。”

好不容易坐好，江巍背上書包，兩隻手反手繞到身後拉住兩邊的架子。

陸遷疑惑：“為什麼要經過。”

“……”江巍停頓。

“想吃肯德基了……”

“好啊。”陸遷點頭，把手扭到最大，“我也想吃了，那就走呗。”

繞過時代廣場，兩個人去買了份全家桶，當然，這次是江巍一個人出錢，陸遷一看到肯德基的價格就被吓得想跑，要不是江巍受傷了，他得拖着江巍一起跑。

這價格也太貴了，陸遷發誓以後絕對隻吃華萊士。

陸遷自覺不想吃免費的午餐，路過賣糖水的小攤，買了兩碗涼粉兩碗綠豆湯。

“沒喝過涼粉。”

江巍把肯德基放在前面：“好喝嗎？”

“我覺得還行，你等下試試。”陸遷一隻手繞後扶着她坐好，“回去吧。”

江巍神經跳脫，話題一轉：“明天吃什麼。”

“明天……我來做飯吧。”

做飯？江巍把頭悄悄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尖銳的下巴隻敢貼着他的皮膚，并沒有把全身的力氣都放上去：“家裡好像沒有做飯的廚具。”

“那你說呢？”

陸遷倒是無所謂。

江巍眯眼，吐息間熱浪在陸遷耳畔翻滾：“明天的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