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洛音正色道:“你想啊,如幫伊諾爾,那僅得一人。若幫格麗亞,那可是得大贈小啊……”
若璃:“這……”
桑木炎黎聽着一臉的黑線,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看着倉洛音和若璃兩人,默契的保持着一臉正經,卻在不動聲色的胡說八道,他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都裝着些什麼?
看熱鬧的當然不嫌事兒大,要不是他能聽到她們的對話,他都要覺得她超然世外了。當然,旁人現在恐怕就是這麼想的。
還記得當初他自洪水中救起她時,她踢他,鹿竹的眼神告訴他,他肯定是覺得是他做了該踢的事……
桑木炎黎有自己的心思,可在格麗亞眼裡就不同了。格麗亞隻見桑木炎黎并不表态,内心狂喜。最初的幾天她并無多想,但幾天後,她突然覺得,如果多了首領的護佑,那她和她的孩子,今後便會好過許多。
與首領結伴是萬不可能的,但在首領有伴侶之前,若她可以憑借着孩子弱勢,争取些不同,也是很好的。所以,作為一個母親,她想盡力争取。
格麗亞:“妹妹,你如此說怕真不當。我自知與黎君并不相配,黎君是念我帶着孩子不易,我自也感激黎君将山洞讓與我,我是心懷感恩……”
“哈,那便是我誤會你了。”伊諾爾直接打斷格麗亞還想繼續的話,在桑木炎黎處受的委屈,在她這裡可就不願再忍了。
伊諾爾:“開始我本以為,你是仗着因長我們衆人五六歲,擺些長輩姿态。不過倒也是,你與我們站在一處,我與黎君自是顯得稚氣了一些。當真是要虛心聽聽意見的”
格麗亞:“你……”
桑木炎黎耳尖輕顫,遠處一臉正經的兩個少女又開始了……
若璃唏噓的聲音輕輕響起:“音兒你聽,伊諾爾好像在說格麗亞年紀大啊,前天我還看到她們在一處,有說有笑的,啧啧……這會兒功夫就翻臉了呢。”
倉洛音啧啧感歎:“隻聽過女子紅顔禍水,還第一次見男子魅惑衆生……若紅顔有罪,男子亦然。”
說完,倉洛音腦海中慢慢浮現出河邊,山洞中……那一幕幕,被撫觸過的肌膚,貼近的呼吸,還有那個毫無征兆的吻……鼻間好似又萦繞起松香之氣。
……猝不及防的心跳,如敲鼓般顫動。
她忽的擡頭迎着桑木炎黎的目光,第一次認真仔細的觀察起桑木炎黎。四目相對,互相竟有些一眼萬年的沉淪。
倉洛音眼中的桑木炎黎,仿佛是由上蒼精心雕琢。刀刻般的眉宇,如不鳴山上最挺拔的松枝,每一根眉發都散發着冷靜與威嚴,仿佛能将世間一切風雨,都擋在濃黑的眉峰之外。
他深邃的眼底,藏着智慧的金光,此刻又好似摻上了斑斑點點的悲傷,那複雜的眼神一對上她的,便好似生出了最強妖力的藤蔓,将她纏繞着重重拉入深淵。
倉洛音心底瞬間慌亂不已。趕緊挪開與他對視的雙眼向下看去,又見他鼻梁高挺,就像雄偉的不鳴山脈,他的嘴唇輪廓清晰,線條硬朗就如落在她唇上時有力……倉洛音的臉‘騰’的一紅。那緊實的觸感,好似才經由她的神經傳送予她。
她的眼神,如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他精緻得近乎完美的五官。
再往下,他的體态亦讓她驚歎。身軀高大,肌肉的線條撐起麻布衣,像上古神獸般擁有滿是力量感的魅力,那胸膛她攀爬過,膝跪過,她知道那裡是有多堅硬,倉洛音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紅……
他身後赤陽弓上鑲嵌的各種奇石,在陽光下發出奪目的光彩。他似乎與不鳴山融為一體,又似是這片土地最強的主宰。
若璃在思索片刻後點點頭:“黎君自是有讓衆生傾倒之姿……小音兒?小……”若璃扭頭發現,倉洛音的目光與桑木炎黎交融,天地間好似隻餘下他們二人。
桑木炎黎看着倉洛音,她看他的眼神好像與先前有了些變化……隻是他們站的有些遠,遠到他覺得,想要牢牢攥緊她,怕一不留神她就不見。但又好似很近,像那天在山洞裡他抵着她般,他能感覺到她細微的呼吸。
在衆人還把視線留在伊諾爾和格麗亞身上時,桑木炎黎已經目無旁人,邁開大步向倉洛音走來。倉洛音覺得他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的心尖上,胸腔内的心髒好似随時都能跳出來。
“黎!有‘尨虎’來襲!”巫師木比蒼老又不讨喜的聲音,忽的響起。生生拉住桑木炎黎向前的腳步,也将衆人從各種思緒中帶出。
隻見林間塵土飛揚,自其間傳出陣陣低吼之音,一頭頭健壯的‘尨虎’自林間相繼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