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無恙乎?”河岸邊傳來‘續’陰陽怪氣的聲音。它又在學桑木炎黎……
倉洛音一把拉住桑木炎黎粗壯的手臂,有些慌亂的,從水面和桑木炎黎胸膛的夾角鑽出。
“黎君看此魚,此魚遍體金黃,定然有所不同。”倉洛音指着水面上的魚大聲說道,仿佛聲音高一些,就可以掩飾她的慌張。
桑木炎黎沉在水中的手一輕,他看着突然空落落的手臂,高大的身形慢慢直起。深深的看着,站的離他老遠的倉洛音。
緩緩道:“此魚名喚黃酊,生于麗瀾,食藻而生,其肉多寶,如酒醉人,常成對成雙,結伴而遊。”每說一詞,看向她的眼神便深一分。
倉洛音硬着頭皮随口應道:“既是成雙成對,那如今黎君捕其一尾,另一尾豈不孤獨。”
桑木炎黎好似認真思索了一刻:“既如此……”話說一半,倉洛音見他,将原先紮着的那條黃酊魚,從樹枝上取了下來。一手握魚,一手拿着樹枝。
将魚托于單手掌心,輕輕沒入水中。他指間撥動,手中魚将死掙紮。以為求生有望,發出一陣波鳴。
不多時,一尾黃色的身影緩緩從水底遊出,桑木炎黎眼疾手快,手中樹枝嗖的飛出,頃刻間另一條黃酊魚便如之前那,帶着樹枝漂在了水面上。
桑木炎黎把兩條魚一起丢到河岸上,認真對倉洛音道:“如此它們猶在一處,汝毋煩憂。”
“啊……不,不是這個意思。”倉洛音無語至極。看着地上的兩尾黃酊魚,這也算是魚中佳偶了吧,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桑木炎黎緩緩從水中走出:“并非此意?”茫然的眼神,一直看着她。帶着一絲探究,仿佛在對她的心思,進行最原始的拆解。
倉洛音轉頭,與他目光不期而遇。四目相對間,一個攻城略地,一個閃避不及。
河邊水聲潺潺,少女滿臉通紅,直接原地轉身。卻覺得後背如遇朝陽,仿佛有熾熱的眼神要穿身而過。
許久,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倉洛音頓了頓轉身,隻見桑木炎黎,走向地上的兩條黃酊魚。手握短刀,用刀柄朝着魚腦袋處輕輕一敲。沿着他敲開的縫隙,用刀尖一撬。接連取出兩顆,綠豆般大小,一明一暗,金芒燦燦的珠子。
接着,隻見桑木炎黎,疾步向她走來。在倉洛音驚恐的眼神中,一把捏過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向前一送,将兩顆珠子猛的塞到她嘴中。
“黎君,你!”倉洛音大驚,瞬間花容失色。剛想說什麼,忽覺兩顆珠子在口中融化,兩滴漿液雕齒即逝。一陣陣熱意,若暖陽般走遍四肢百骸。
倉洛音當即禁音,就算她再沒見識,也知道這定是個好東西。就是這食用方式,她有些不太贊同。這種情況,她,吃人嘴短。是不是該問一問。話到嘴邊……
倉洛音:“多,多謝黎君。”仿佛山谷回音般,一旁的‘續’:“多,多謝黎君。”
桑木炎黎好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樣子,最後隻生生憋出這幾個字。
“此金酊子,滋心養脈,須臾将服,三息成毒,倉促未述,莫生嗔怒。”怕她多想,桑木炎黎耐心的解釋道。
續:“此金酊子,滋心養脈,須臾将服,三息成毒,倉促未述,莫生嗔怒。”
啊……顧不得她那複讀獸,又學人說話。倉洛音聽到三息成毒之後,腦子裡就開始努力回想,桑木炎黎從取出金酊子,至喂到她嘴裡的時間。他邁了五六步啊……三息啊……草菅人命……
“僅兩息半,無妨……”看着對面少女臉紅一陣白一陣,仿佛看出她的憂慮,桑木炎黎補充道。
倉洛音臉上明顯一松,若是無妨那,滋心養脈……她這羞一陣怕一陣喜一陣,小臉紅一陣白一陣,像是怎麼也找不到了原來的顔色。
情緒激動間,出口又是一句:“多謝黎君。”
“多謝黎君。”果然,這獸一句不落……
桑木炎黎好像自動屏蔽了,地上的蒼梧魇獸般,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緊張的小手攪在一起。全然沒有出初見時那般,張牙舞爪的模樣。
“謝已頻矣,未見他言,汝誠至斯,不若另行他事。”說着,目光下滑竟落到她的唇上……
倉洛音下意識也看向桑木炎黎的嘴,隻見他薄唇輕抿,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讓她有種再看就是亵渎的感覺。迎上他直直的目光,倉洛音眼神閃躲,忙用雙手捂着嘴巴,擺手道:“不可!不可!”
桑木炎黎眼底閃過一絲不解,随後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非汝所思。”接着神情一頓道:“唇畔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