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大家都已修整得當,便又開始趕路。經過麗瀾河邊,遠處山巒的黛色與近處青蕪草的嫩綠,層次分明。
倉洛音撣了撣,蒼梧幼獸毛上挂着的塵土,走在隊伍的邊上。山風拂過松針,林間帶來若有似無的野花芬芳。幾隻蝴蝶,在麗瀾水邊的淺草間翩跹,翅膀掠過水面,漾起微微漣漪。
大家三三兩兩走在一起,沿路采摘着可用的植物。身後,他們曾經烤過魚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聚集了幾匹林狼……
“你太重了。”輕輕放下懷中的蒼梧幼獸,倉洛音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這小獸自從回來,好像換了個獸一般,異常黏人。
蒼梧幼獸不滿的發出“次次”之音。在她腳邊跳來跳去。
“給你做頂小草帽?”倉洛音話剛出口,蒼梧幼獸猛的站定,可愛的小腦袋,重重點了又點。之前那個……它跑的太急,丢在了塗山佑的石洞裡。
“那我們一起拔白吉草吧。”
“那我們一起拔白吉草吧。”倉洛音說一句,蒼梧幼獸跟着學一句:還是桑木炎黎的聲音。
倉洛音無奈的敲敲它的頭,你就不能用自己的聲音嗎?
穿過一片密林,前方突然出現一片,開闊平坦之地。遠有群山環繞,近有麗瀾河水流過。陽光慵懶地透過大樹枝葉的縫隙,照在地上,好一處安甯之地。
“地既已至,汝與衆鑿岩為穴……”前方傳來桑木炎黎叮囑鹿竹的聲音,鹿竹聞言喜笑顔開,“挖洞了挖洞了”,這種開荒的事真讓人激動啊。
随即招呼衆人,向着不遠處山壁走去。鹿竹手中短刀削鐵如泥,在山壁上削削刻刻,再用刀柄一敲,一大塊岩石土塊掉下,鹿竹自信滿滿的不停削敲。
忽然聽到旁邊‘轟隆’一聲,莫子崖面前的土石崩裂,他縱身躍起,大塊的石頭土塊從上面掉下來,僅一瞬,山壁上就出現一個,足以容納一人的空處。
鹿竹嘴巴長大:“你是如何做到的。”
莫子崖:“用這個。”
隻見他手中握着一物,好似一截竹管般,帶着淡淡的綠色光芒:“父親說,這是我家祖傳之寶,蒼餘竹。”
綠光閃過,倉洛音大驚,此物與那塗山佑手中的蒼餘杖,竟是如出同宗。
莫子崖:“祖父曾說,上古時期有蒼餘筍,收天地精氣,千年成竹,制成兵器可鑿天地。”
鹿竹:“哈,那不就是兵器中的穿山甲?可我看它,不尖不銳……得了,兵器不可貌相,那這山洞可就靠你了。”
莫子崖憨厚的笑了笑,算是應下。拿起蒼餘竹,繼續在山壁上敲敲打打,隻聽“轟,轟,轟。”凡是他敲過的地方,石土四濺,碎石橫飛。不一會兒,這山壁上便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洞型。
莫子崖撓撓頭:“右侍,我不敢再敲,怕控制不好力氣,敲塌相鄰洞壁。”看着牆上初具洞型的山洞群。和自己僅敲掉兩三塊石頭的小凹陷,鹿竹咋舌:“厲害啊莫子崖,這也太厲害了,了不起了不起……”
莫子崖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收起蒼餘竹。改換了一個小鑿子,在初具洞型的山洞内,精細刻鑿。小鑿子鑿過的地方,石塊應聲而落,很快,便在地上積起半人高的碎石。
鹿竹又看了看自己削刻出來的地方,他好似受到了侮辱……
幾個谷民見狀,紛紛上前幫忙運走碎石。人們自發按照鑿洞,修型,運石分工合作。鹿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短刀:“我的祖輩,怎就沒留下,一件這樣好的東西呢。”
感慨過後,鹿竹帶着谷民們,井然有序的挖了起來。希望在夜幕來臨前,能有庇護之地。
古諾七上前:“黎君,我待如何?”
桑木炎黎:“巡行周遭,排除危險,采集白吉草歸于婦人,編則成席。”
古諾七:“是。”話畢彎腰行了一禮,帶着五六個人,前往周邊巡視,拔草。
倉洛音手裡拿着白吉草,正和蒼梧幼獸做着草帽。雨阿嬸笑着走到幾個少女面前,傳話道:“首領言,婦人力弱,先去收集枯枝,用以夜裡點火避獸。”
衆人聞言,紛紛四散開來尋找枯枝。
“音兒,你剛好些,坐下休息便是。”雨阿嬸臉上帶着慈愛的笑容,叫住了正打算,領着蒼梧幼獸,去撿樹枝的倉洛音。
看着大家七手八腳的忙碌着,倉洛音做什麼都會被婉拒,幹脆抱着衣袍走到一邊。低頭看着手中的衣袍,想着自己曾赤身穿過,倉洛音忽的又羞又臊,擡腿便往河邊走去。
倉洛音獨自一人,帶着蒼梧幼獸,走到麗瀾河邊。一人一獸相依嬉戲。
倉洛音摸着蒼梧魇獸毛茸茸的腦袋說:“給你起個名字吧,‘續’怎樣?這可曾是,霧織谷首領賜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