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徹底醉懵,王然也沒有臉繼續待在這裡,甚至連廖廖都沒管就慌張離開。
靠在肩上的陸宣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擔心他一會兒上車不舒服,喬梧先找服務生要了一杯蜂蜜水。
圈内熟知陸宣性格的人,知道他喝醉以後是最好擺布的,隻要哄一哄就投錢,這才有那麼多人想灌罪他。
隻是現在哪怕人醉了,其餘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全然因為陸宣身邊那個“助理”。
因為肩上挂着一隻“大狗”,她便姿态閑适地靠在沙發上,一邊翻看手中的平闆,嘴上時不時敷衍一下黏糊的陸宣,一舉一動優雅又氣勢逼人,矜貴又難以靠近,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角。
有些人再想上前,可隻要對方輕飄飄撩來一眼,腳步頓時就走不動了。
好像那人是他們無法拿捏企及的人似的。
喬梧不在意周圍的人用什麼眼光看她,在等蜂蜜水的期間繼續給陸宣挑合适的經紀人。
廖廖一直站在原地,她毫不遮掩地将沙發上的人看了很久,但可惜對方似乎并不在意,也沒有再注意到過她,可她卻莫名有種強烈的妄想,想讓自己在對方眼裡有一席之地,有那麼一點存在感。
“姐姐。”
喬梧微微颔首:“嗯?”
“謝謝。”廖廖輕聲說。
她每次狼狽都是這個姐姐替她解的圍,她很感激。
“嗯。”
廖廖試探着說:“上次的衣服我洗好了,送去幹洗的。”
那件衣服早就被喬梧忘得一幹二淨,她見慣了戴各種面具的人,所以廖廖眼裡的忐忑也被她盡收眼底。
她笑了笑:“怎麼?”
廖廖被眼前人唇角的笑意晃花了眼,她初入社會,從來沒見過這麼光芒萬丈的人,也是她想要成為的人。
哪怕上次已經被拒絕過了,她也鼓足勇氣:“我可以留您一個電話嗎?想請您吃飯,沒有其他目的,就是單純想跟您認識!”
喬梧有些意外。
說實話她對廖廖印象并不深,畢竟比廖廖優秀的、漂亮的、有錢的,她見過太多了,所謂的女主在她眼裡并不成立。
但有勇氣的人她一向欣賞。
到了現在她才真正意義地去在意眼前這個女孩,确實幹淨,說話不拐彎抹角。
在喬梧屈指可數的自由生命裡,除開陸家這些人,她并沒有其他親密的關系,所以遇到不讨厭的人,她不介意發展。
她拿出手機:“喬梧。”
廖廖眼睛一下就亮了,忙跑上前加上聯系方式,把自己名字發過去:“喬、喬姐姐!”
見她在屏幕打上喬梧姐姐四個字,喬梧眉眼彎彎,笑道:“不要把幸存者偏差用在自己身上,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隻有自己才值得相信。”
廖廖不是笨蛋,知道這是在提點她,紅着臉點頭:“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點到為止,喬梧也沒再多說。
見有人跟喬梧說上了話,有些膽子大一點的人也悄悄湊了上來,卻沒有一個人敢遞酒,但凡誰身上酒味重一點,那個不省人事的陸老師就像裝了酒精測試儀一樣,閉着眼睛就把你踹出去,兇得要死。
喬梧也沒有在這裡待太久,等陸宣狀态好一點了就帶着人先回了家,吩咐人把陸宣帶上樓,自己則打算去聽聽傭人彙報家裡今天的情況,順便把第二天要注意的大小事給安排了再回别墅去。
她才走到一樓的連廊,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赤果果的。
一扭頭,正正對上一大張馬臉。
緊接着是一雙緊實的長腿。
“喲,回來了。”
陸應池逆着光騎在高大的黑馬上,桀骜的五官挂着陰陽怪氣的笑容。
喬梧擡手順了順那匹馬的鬃毛,無奈:“誰讓你在花園裡騎馬了?”
陸宅占地廣,有自己的馬場,自然也有自己的馬廄。
陸應池這匹弗裡斯馬是他五歲時讨要來的生日禮物,到現在也有十三歲了,已經長得高高大大,毛發被養得光亮,很是雄壯漂亮。
陸應池很小心眼地将馬腦袋挪開:“别碰我的公主!”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執着要叫一匹公馬公主。
“幼不幼稚。”喬梧指着院門,“把公主帶回去,别逼我親自動手。”
花園有專門的園丁打理,很多花都很珍貴,主要是貴。
“你管我那麼多。”陸應池騎着馬慢悠悠圍着她繞圈,冷笑,“管一個陸宣還不夠?”
據喬梧所知,陸宣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今天面都沒見着,怎麼跟這小少爺起的矛盾。
她納悶:“陸宣怎麼你了?”
“别以為我不知道,我出去喝酒你把酒澆我一身,他喝酒你把人扶回來還送醒酒湯。”陸應池越說越氣,微微俯身,恨不得讓公主踹她一腳,“還巴巴地想跟他一起出門,你把老子當什麼了!”
喬梧愣了一下。
看她的反應陸應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從小陸宣就欺負他年紀小跟他搶喬梧,做作業都不帶上他。
還說什麼對他最忠心,那都是狗屁!
難怪對他那麼兇,又動刀又動鬼的。
對陸宣就哄得那麼上心,他可都看見了!
她明明知道他最讨厭就是陸宣。
陸應池想讓公主從她的臉上踩過去,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冷聲道:“喬梧,你從今以後别想再管老子!老子再聽你一句話就是狗!”
明天他就把晨鈴拆了,修一次他拆一次!把放在門口的鑰匙也藏起來。
啊啊啊啊啊!
虧他以前還巴巴把自己藏鑰匙的地方偷偷告訴她!
這個負心的女人!要遭天打雷劈的!
喬梧被他一句一個老子吵得頭大,這兩兄弟還挺有默契,都在糾結這所謂的第一順位。
她歎了口氣:“少說髒話,看看陸檸跟你都學了些什麼。”
“哦,我忘了,還有一個陸檸。”
瑪德,更氣了!
喬梧失笑:“沒把你當什麼。”
“行,演都不演了。”陸應池咬牙切齒,“還不把我當回事。”
“……我是說,你是家人。”
公主被氣到變形的陸應池發狠地揪了一下,鬃毛差點被揪下來:“不知道喬管家您家裡幾口人呢?”
察覺公主吃痛不安躁動,陸應池收回手勁,擡着下巴倨傲道:“反正我也不關心,你也别太把自己當回事,我根本就懶得在意你究竟跟誰關系好,我隻是不喜歡被人欺騙。”
“沒騙你。”喬梧将手裡的一個盒子遞給他,“看,給你帶的禮物。”
陸應池要走的動作倏忽停下,垂眸看下:“老子稀罕。”
“行。”喬梧不慣他這嘴硬的毛病,收回手,“那我給陸宣。”
“回來!”陸應池立刻翻身下馬搶過她手裡的盒子,“給我的就是給我的!我丢了都不給他!”
喬梧:“敗家玩意兒,輕點!”
輕是不可能輕的,生怕這東西落到陸宣手裡,陸應池很快就打開,看清裡面是什麼時目光停滞。
盒子裡是一款包裝完好的限量款鑲鑽手辦。
這東西怎麼可能是送給陸宣的,陸宣那狗東西沒有這麼識貨!
他猛地扭過頭,幽深的目光直直盯着喬梧,像是要把她看透。
後者笑盈盈地靠在花園柱上:“行了,扔了吧。”
“……”
陸應池把盒子小心蓋上,“要你說,我會找地方扔。”
他抱着盒子轉身牽馬:“公主,我們走!”
才走出去沒幾步,兩人頭頂忽然響起了震天的警報,守在各個角落的保安瞬間傾巢而動,朝着主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