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垣看了她一眼,點開音樂,随着樂聲流淌,她這才稍稍放松下來。
魏冬垣問她:“損失多少?”
宋青傘低頭:“一千兩百多萬。”
魏冬垣的指尖在方向盤上微微點了點。
“賬目上有多少錢?”
“一百多萬。”
傘坊和江夕公司賬面上一共剩這麼點錢,雖然着火的事兩方都有責任,但小孩家長根本無力賠付,壓力還是在她這邊。
“想到辦法了嗎?”
魏冬垣問她。
宋青傘抿唇,沉默下來。
辦法一直有,就是賣掉東陵玉骨傘,可必須連她打包一起,這就有點難。
魏冬垣看她神情低落的樣子,有些不忍心。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宋青傘眼睛一亮,能有辦法當然好,可她也忽然意識到,必定沒有那麼簡單。
魏冬垣将車停在路邊的停靠點,轉過頭認真看着宋青傘。
“我們結婚吧。”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但宋青傘的反應卻已經很平靜了。
“為什麼?”她很奇怪他為什麼一直追着自己要結婚。
魏冬垣不好說是因為爺爺的緣故,不然這場交易摻雜了第三個人就不太真誠。
他還是希望這時候自己能給她一些依靠,僅管他确實别有用心。
“我需要一個妻子,而你需要錢,我們恰好可以做個交易。”
宋青傘沉默片刻後看着他。
“東陵玉骨傘也有人出價一千萬要買。”
魏冬垣笑了。
“出事這麼多天你都沒有賣掉傘來彌補損失,說明有一定不能賣的原因。再值錢在你這裡也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我說的對嗎?”
宋青傘無奈點頭,這個人看問題真的很一針見血。
魏冬垣看着車窗外路過的人群,不急不徐的道。
“當然我也可以買你的古董傘,畢竟昭意真的很喜歡。”
他不是個喜歡為難人的人,僅管爺爺在催,但小姑娘頹喪的神情太可憐,讓他沒辦法。
宋青傘聞言,頭垂得更低了。
“跟傘打包賣的,還有我。”
魏冬垣愣住。
宋青傘道:“傘是我的命,離開這把傘我會死的,所以,買走傘也必須要買走我。”
這可真是個無解的難題,魏冬垣看着她,一時哭笑不得。
真是稀奇古怪的理由。
“這是你的弱點,其實你可以不告訴我的。”
像是大人在刻意的哄傻小孩一般的語氣。
他道:“所以我們這場交易是闆上釘釘的了。”
宋青傘抿唇:“與其把自己托付給陌生的人,倒不如選你,至少你是個好人。”
這一點從最初見到他的那次就可以确定。
魏冬垣聽罷眼神有些怪異:“我是好人?”
宋青傘點頭。
魏冬垣告訴她:“生意場上人心都黑,好人是走不長久的。”
宋青傘當然知道。
“但你誇我,我很高興。”魏冬垣覺得小姑娘真有趣。
宋青傘一直不敢擡頭看他,隻是補充道:“我還有要求。”
魏冬垣揚眉:“你說。”
宋青傘鼓起勇氣:“我們可以結婚領證,但不能被我家的任何人知道,婚禮若需要我希望一切從簡,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另外,每隔半個月我必須回一趟婺源,這件事沒得商量。”
她下決定很利落,魏冬垣輕嗯了聲,神情說不出的松懈。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答應。還有什麼要求嗎?”
宋青傘搖頭說沒了。
魏冬垣低笑道:“跟人談交易還有個很重要的點,就是制訂協議,否則我一旦違約,你什麼辦法都沒有。明白?”
宋青傘苦笑:“不需要,這一點上我相信你。”
一紙協議對魏冬垣來說根本沒有約束力,隻要他有心思反悔,她其實什麼也做不了。
況且說來說去,相當于他白白花一千多萬買了把隻看不能摸的傘,和一個不值錢的搭頭。
但切切實實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魏冬垣意外,看向宋青傘的眼神多了份深意。
“這樣也好。”
雙方都有随時叫停的權力。
“想好怎麼跟你家裡人解釋了嗎?”魏冬垣問她。
宋青傘長長地歎了一聲。
“我隻怕江夕不信,他沒那麼好糊弄。”
魏冬垣收回視線:“不如就一起交給我來處理吧。”
宋青傘一時沒聽明白。
但很快她就從電視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