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拍攝很快就過去,宋青傘看完全程,覺得成片一定非常好看。
秦昭意派人送走男女頂流,轉頭回來說要請宋青傘吃飯,宋青傘心裡有事,婉拒了好意,随後狀似不經意的問她。
“今天拍攝的擺設都是你和助理兩個人完成的嗎?”
秦昭意笑了笑:“怎麼可能,光是攝制組人員和道具人員就上來了二十多個,這也就是這地方是我大哥的,他能忍着我胡來。可惜他們無緣看現場。啧!”
青傘想到什麼,忽然眼睛一亮。
“成片出來後,會有工作人員的名單嗎?”
秦昭意笑着點頭:“當然了。而且,若是你想,片尾也會鳴謝提供特殊道具的宋爺爺。”
青傘聞言便知她誤會了連忙拒絕。
“不不,我們還是想低調一些。”
秦昭意噗嗤笑了:“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青傘搖頭:“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謝謝你的好意。”
連番拒絕是下了人的面子,青傘也怕對方覺得自己不懂禮節,但秦昭意也隻是失落擺手。
“也行,那我們互相留個聯系方式,交個朋友,以後大家多條路也好嘛!”
這次青傘沒有拒絕。
另一邊,忙完了剛要休息一會的魏冬垣被老爺子念叨的頭疼。
“我不管,我就想這姑娘做我孫媳婦,你給我追去。”
魏冬垣:“爺爺,我目前沒有戀愛結婚的打算。”
而且,他非常不喜歡有個女人天天圍着自己轉。
魏欽氣得白胡子抖了抖:“我管不了你們了是吧?你們倆一個不談變愛,一個看到女人就發/情,連個重孫兒我都撈不着,我死之前你們就不能圓我一個願望?”
魏冬垣一本正經:“我爸剛過五十其實也還能生,魏家還有希望,您得好好活着。”
魏生澤沖魏冬垣豎起大拇指,用口型說了牛哔兩個字。
魏欽摔了拐杖怒氣沖沖的往外走,魏生澤和魏冬垣連忙上前順毛哄,可就是不應,老爺子氣不過,一人給了一腳,轉頭上了電梯讓他們都滾遠點。
魏生澤連忙給魏冬垣使眼色,自己緊跟着上去。
宋青傘走出大廈,外面還在下雪,來時帶的傘給了魏冬垣,她現在隻能硬着頭皮走回去。
雖然她感覺不到冷暖,可這會兒她也意識到自己這身打扮有多與衆不同,隻能盡力低頭。
但這世上有種冷,叫做别人覺得你冷。
魏冬垣本來今天是要出差的,隻是天氣狀況實在惡劣,航班調整,高鐵停運,事情便推遲了,他也有片刻松懈,打算回老宅和家人一起吃個飯。
雪沒停,趙齊方車開得很小心也很慢,魏冬垣一眼便注意到抱着傘包,雪落滿身的青傘。
他這才想到她給他的那把傘被他扔了,魏冬垣不知不覺皺起眉頭。
黑色邁巴赫從青傘身旁緩速開過,青傘擡起頭,看到熟悉的車型車牌,兀自歎了口氣。
沒成想邁巴赫忽然停了下來,後座的車窗緩緩打開,等她走近了簡單開口。
“上車。”
若是平時她不會答應,隻是當下她對魏冬垣有愧,于是拍落身上的雪,一言不發上了車。
“地址。”他問。
青傘低頭道:“延西路上的蘭亭軒。”
趙齊方自然也聽到了,車子換了轉向行駛道。
後座兩個人都沒說話,魏冬垣低頭在平闆上劃着,忙着工作。
宋青傘微微側目偷偷打量着魏冬垣,魏冬垣卻似耳旁長了眼睛一般,轉過頭看着宋青傘,神情平淡,冷肅。
宋青傘像是幹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見狀忙坐直了身體,魏冬垣繼續手裡的工作。
宋青傘忽然開口道。
“魏總,今天的事很抱歉,希望您别把我當成奇奇怪怪的女人。”
魏冬垣剛合上平闆,聞言手一頓,轉頭看着她,面色越發深沉。
前面的趙齊方聽出了别的意味,一臉八卦的朝後視鏡看去。
車子依舊緩緩開着。
魏冬垣不是沒有過女人,可膽敢直接上嘴的,她是第一個。
在魏冬垣眼裡,宋青傘跟想上位的野心家已經劃了等号。
“總歸我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他很笃定。
宋青傘抿唇。
“希望吧。”
好在她住的地方很快就到,前面的趙齊方停了車,魏冬垣漠然的提醒她。
“你可以走了。”
車門自動打開。
宋青傘這才注意到到了小區門口,忙抱着傘下車,回過身剛要說什麼,車子迫不及待的揚長而去。
宋青傘:“……”
這麼怕她黏上他嗎?
回家見到江夕,宋青傘聽他說雖出了連環撞,但好在人都沒什麼事,車輛定損交給保險,修好還要幾天,他最近用公共交通出行就可以。
江夕是哥哥,比宋青傘大兩歲,但她因為有前世記憶,從小到大死活叫不出哥哥這兩個字,江夕隻能認命讓這個妹妹叫自己的名字。
爺爺聽到她回來,問她拍攝怎麼樣,宋青傘點頭。
“還行,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傘沒事。”
爺爺嗯了聲,把傘仔細包好交給她保管,随後示意開飯。
爺爺年紀大,不會做飯,江夕做飯水平時好時壞,便給爺爺雇了個保姆王嫂。
四個人在桌上一道吃飯,爺爺問起青傘什麼時候回婺源,她道。
“年後初七的票,時間還長着呢。”
爺爺歎氣:“你總不肯留在這裡陪我。”
宋青傘笑了笑:“我留下來,那傘坊怎麼辦?咱們宋家祖傳的制傘手藝,我哥不行,可不得我嗎?”
沒想到吃個飯還要被拉來羞辱的江夕忙夾了塊糯米排骨到她碗裡。
“住嘴,吃飯。”
宋青傘莞爾。
宋家有祖傳的制作油紙傘的手藝,多年前評定非遺,父母去世後,爺爺很想把手藝傳給江夕,但江夕嫌沉悶無趣,也學不好,一直沒答應,于是這重任就落在宋青傘頭上。
宋青傘手巧,傘做的好,也畫得好,隻是不懂營銷宣傳,所以傘坊的收益一直不行,但江夕正好學的市場營銷,填補了傘坊的缺失環節,近幾年生意還可以。
隻是宋青傘一向覺得,東西在精不在多,她做的那條線價格貴但産量極少,所以宋家到現在都沒有大富大貴。
爺爺身體不大好,南方濕氣大,冬天陰冷刺骨,他又有氣管炎,北方暖氣鋪設的好,再加上江夕把傘坊分銷點定在平城,爺爺便随之搬了過來。
吃過飯,陪着爺爺看了會兒電視,他年紀大了容易犯困,王嫂協助他洗漱過後便送他回屋睡覺,随後王嫂也休息去了。
屋子裡就隻剩下兄妹兩個。
江夕問青傘:“你一個人呆在婺源有什麼好?不然等過了年,回去把傘坊關了,來平城陪在爺爺身邊吧,他總是擔心你。”
青傘無奈地笑了:“你也知道,我身上邪性的很,在别的地方呆的時間一久,容易生病。”
江夕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