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朝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看到了神色複雜的文雨。

在原本的劇情中，文雨會為了讨好沈悠然和陸臻，對楊簌簌落井下石，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網友認為楊簌簌就是一個靠賣身上位，對身邊人拜高踩低，對工作人員非打即罵的人。

可是，看着此時的文雨，燕山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她也有可能做出另一種選擇。

她隻猶豫了一瞬，便有了決定，既然此時的文雨還沒有繼續向下，那她不如試試看，看看能不能讓一個曾經在分岔口徘徊過的人，走向不同的道路。

燕山雪擡起頭，看向站在茶幾另一頭的文雨：“或許有用，或許沒用，沒有人可以保證每個人的努力都能取得應有的效果，尤其是在這個圈子裡，努力大概率是比不上金主和背景的。”

她譏笑了一聲，繼續道：“可是，我就是不願意變成那種人啊，我不願意用身體換資源，不願意讨好逢迎，不願意抹黑陷害别人，更不願意辜負到現在還陪着我的粉絲。”

“可是你應該已經很久沒拍戲了吧？”文雨說道，她不清高，她很豁得出去，可是輾轉于各種酒局的她也會感到疲憊，對那些摸着她身體的手感到厭惡。

隻是她也确實得到了資源、名聲和金錢。

所以她在越陷越深，那點心裡頭微弱的掙紮，正在被她一點一點地按下去。

“這不代表我要妥協啊？像我這樣沒權沒勢的普通人，鬥輸了很正常，鬥赢了算我厲害。”燕山雪笑得自信又熱烈，像是一簇永不會熄滅的星火，縱然渺小，仍能燃盡一方曠野。

文雨向前走了一步，語氣多了一絲波瀾：“可是沒權沒勢，還能怎麼鬥？”

秦長思盯着燕山雪，不知怎的，竟然也有點激動。

燕山雪卻隻是淡淡地吐出讓人遍體生寒的三個字：“用命鬥。”

文雨嗤笑道：“命都沒了，還怎麼鬥？”

燕山雪啧啧搖頭：“我的意思是，隻要活着，就還能繼續鬥下去，但是呢，也要找好自己的武器，有腦子就多用腦子，有武力就多用武力，去拉攏所有你可以拉攏的群體，真走投無路了，那就做好準備，拉個墊背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算賺了。”

秦長思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卻見文雨更加興奮地又往前走了兩步：“可是這很難，他們可以封殺你，搶走你所有的資源，可以毀了你的名聲，讓你的澄清都沒有任何熱度，你根本沒有辦法辯駁。”

燕山雪歪頭：“所以我今天，不是已經給你們打好樣了嗎？”

燕山雪從沙發上下來，掏出自己睡衣口袋裡的水果刀，在文雨和秦長思驚愕的眼神中，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

“無事發生的時候，我可以用刀削蘋果，如果有事的話，你說這把刀的歸宿會是哪兒呢？沈悠然？”燕山雪忽地擡起頭，對着文雨身後剛來的沈悠然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沈悠然感覺自己的頭皮又在隐隐作痛，但她沒有接話，隻是維持着自己的高傲對一旁的節目組說道：“好了，開始錄吧。”

導演一宣布開始，沈悠然就立刻笑意盈盈走上前挽住文雨的手臂，探頭看電視：“你們在看什麼啊？”

秦長思則是一貫的優雅大方，對沈悠然溫溫柔柔地笑道：“随便看看，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都沒怎麼關注，诶對了，我記得最近文雨好像有部新戲播了吧，要不我們一起看看？”

文雨不着痕迹地從沈悠然的手裡掙脫開來，佯裝愠怒地撲向秦長思：“好啊，你就是想讓我社死是不是，不行不行，還是看你的劇吧。”

兩人鬧做一團，最後還是文雨靠撓癢癢搶到了遙控器，開始亂按起來。

沈悠然見狀，便也坐到她們身旁，拆了一包薯片，一臉八卦地問：“對了，你們收到明天的約會地點了嗎？”

“收到了，也不知道明天約會的人是誰。”秦長思捧着臉，眼中有着期待。

文雨低眼思索一瞬，立刻又神色如常地開口：“就是啊，節目組非要保密，山雪，你選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啊？”